夜色已深,已經是晚上十點半,寒風呼嘯,萬家燈火點綴夜色,如同一盞盞孔明燈。
一輛深藍色的路虎攬勝在環路上疾馳,雪水被輪胎捲起老高。
江洋左手扶著方向盤,右手跟白承恩通了個電話。
問題嚴重了。
藍鯨的骨架很大,但並不紮實。看似一個龐然大物,實則都是由一些尚在發育期的小公司組成的。
上上下下,只有唐人集團才是藍鯨旗下最紮實的企業,也是目前為止藍鯨最大的收入來源。
阻擊唐人集團的發展,實則就是觸碰到了藍鯨控股的大動脈。
這一刀扎的很深,讓江洋有些措手不及。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來源於一個江洋不願意承認,也不想去面對的問題。
身邊有內鬼。
此時整個公司上上下下,他唯一能信任,並且能幫上忙的,只有白承恩。
「兄弟。」
不知為何,當白承恩的聲音響起時,江洋感覺心中一陣的酸楚。
「哥。」
江洋微微一笑,嘴角有些乾裂。
「出什麼事了?」
白承恩的聲音精神了許多。
二人相處這三年來,江洋對他的稱呼都會加一個「白」字。
這聲「哥」叫的低沉,讓白承恩心中一驚。
江洋看著前方的馬路,開口道:「唐人集團的核心資料泄露了。」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
「其實我剛才也在琢磨這個事兒。」
白承恩的聲音傳來。
江洋微微呼出一口氣:「快消品和地產目前是藍鯨最大的收入來源,而唐人集團又是這兩個項目的核心。菲力集團步步踩在前面對我們布防和阻擊,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對。」
白承恩道:「今天下午的時候我在琢磨,你說咱們唐人地產的土地儲備都是保密的,檔案也全部都在鵝蛋里放著,除了招標部的那些人,根本沒人知道咱們的地在哪。並且那些招標部的人都是簽了保密協議的,這菲力集團怎麼就能提前在咱們樓盤附近紮根?」
「紮根也就算了,就當他們天天盯著咱們,知道咱們要在哪裡做項目。」
「那麼規劃和市場定位呢?」
白承恩憤憤的道:「咱們青山公館的樓盤設計雖然都差不多,但是市場定位和項目施工規劃可是不一樣的!菲力集團這分明就是提前拿到了咱們公司的資料,比著葫蘆畫瓢,用同樣的東西跟咱們拼數量!」江洋把車速放慢了些,想了想道:「如果說可以預判我們公司的發展方向和戰略,我不覺得稀奇,但是能提前在每一個重要節點進行布防,甚至在項目沒有開始的時候提前布防,這就不符合基本邏輯了。所以我現在幾乎可以肯定,公司的核心高層里一定有人把重要資料泄露了出去。」
電話那頭再次沉默數秒,白承恩的聲音傳來:「兄弟,你覺得會是誰?」
江洋苦笑搖頭:「這種東西不好下結論,也是最讓我頭痛的一種事。都是些跟著咱們拼命的兄弟,一路磕磕絆絆都這麼闖出來了,現在突然去審,去查,肯定會亂了人心,反而影響現在的局面。」
「那你說,這個事兒咱怎麼辦?」
白承恩輕聲詢問。
江洋想了想道:「我給你打這個電話,就是想讓替我做兩件事。」
「你說兄弟,我聽著呢。」
白承恩馬上回應。
江洋開口道:「從明天起,藍鯨控股不要有大動作,以前所有的進攻性戰略全部停下,除研發以外,新品發布和大規模的市場爭奪都暫時先放一放。旗下所有的公司寧可原地踏步,都不要再有任何新的動作,以退為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