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臣抖了一下自己的黑白衫眼睛裡都是笑容,作為縣內政法副手,對方唯張力廣馬首是瞻,也是張力廣一手提拔起來的。
「哼,別說是邱海棠,上面他也送了,結果呢?人,得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還是那句話,處理問題還是要給知道我們這裡情況的幹部,所以她的信件還是在我們自己手裡,根本沒有用。」
想到持續舉報的那個人,張力廣嗤之以鼻。
在明前縣,張力廣就是隻手遮天。
憑藉張永貴家裡的三個孩子,張明臣是政法口,張明春主打採礦采砂,這些年賺了很多錢。張明剛這些年兼併了縣內的很多工廠,包括酒精廠,亞麻廠,甜菜廠。
至於最遠處坐著的葉長保,是張明臣的鐵哥們,當年也是張明臣給對方消災解難的混混,現在是遠近聞名的糧食商人,全國各地有上千家糧油店。
「以前領導都是把信件給我們,讓我們來處理,這次邱海棠的信沒給我們啊,這不是要跟我們唱對台戲吧?」
老三張明剛拿著手機擺弄一下,暫停手機遊戲,張明春狠狠地盯了一眼老三。
「力廣哥說什麼你聽了麼?那是她沒打開,這比打開了找我們把柄要錢的不是好很多?這個地方人家沒看上,你什麼時候能夠用一下腦袋?」
對著自己家裡智商堪憂的老三,老大此時非常不爽,張力廣擺擺手。
好歹是給自己充門面的三個企業家,缺少了誰都不行。
「她很聰明,只要不打開就永遠和她沒關係,測謊儀也測不出來,任何領導旁敲側擊都會展現的無比真誠。你要懂得上層的縝密邏輯,光靠你的腦袋想不明白的!」
「今年過年可以了,該舒坦就舒坦,別虧了自己,沒必要跟每年一樣裝的跟什麼似的。邱海棠幫我們把很多事情做了,名正言順過好年,沒人說啥吧?」
說到馬上來臨的過年假期,張力廣非常舒坦,畢竟邱海棠走了,輪也該輪到自己了。
最起碼今年的打吧工作是自己配合邱海棠完成的,邱海棠出彩,自己也跟著沾光。
再說自己能力也不差,這樣一個貧困縣,自己是必須得堅持的。
「那那力廣哥,今年糧糧糧食咋弄?明前縣都被賣光了,咱們沒沒沒有了!」
坐在最遠處的葉長保,此時也停止擺弄手機。
對方外號磕巴,從小結巴沒有這麼嚴重。
某次對方和自己的堂兄弟打死了奶奶婆婆,張明臣帶隊抓捕,半路把對方放了,從那之後葉長保就成了徹底的磕巴,也徹底的淪為了張家人的工具。
幾千家糧油店,每年大量的糧食進出,從貧困縣低價收購糧食,然後運到全國各地售賣。這中間的賬目很滑溜的,張明春的礦業公司的資金每年都會在這個糧油公司進出好多次,保證洗白。
至於張力廣的資金更不必說,這也是一個明前縣的秘密。
這次面對葉長保的詢問,張明臣看了一眼。
「力廣哥說什麼了,你怎麼都不用腦子呢?明年邱海棠走了,直播賣糧的會是誰?那就是力廣哥,到時候你提前在村里把各種農用物資收了不就完了麼?」
「那樣力廣哥為民造福的形象就有了,你也把錢賺了,何樂不為,怎麼就看不到以後呢?就看到自己大腿往上肚臍眼往下,啥時候把自己的腦袋好好用用!」
面對自己的馬仔,張明臣各種教育。
葉長保此時也十分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才想明白裡面的關節,畢竟用腦的事情都是張家兄弟的事情。
就這樣,散會之後,一幫人懷揣著對下一年的憧憬開始享受春節假期。
尤其葉長保,穿上自己的定製西裝,直接北上,在兩縣交界處的麻將館裡和自己的幾個老相識開始打麻將。
自認為是一個大老闆,對方幾個人打的都很大,貳佰起步。
讓葉長保有些意外,這次桌子上多了一個陌生面孔。
「這這這是誰?」
指著袁頂成,葉長保眼睛裡都是警惕。
「袁老闆,做催收的,手下兄弟遍及大江南北,這次碰巧來我們這裡溜達,湊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