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撈起來的男人非常高大,體型健壯,虎背蜂腰,長腿長胳膊,讓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聯想起「健美」這個詞。
他有一頭金黃色的短髮,被海水浸泡後變成了棕色,水滴從發端落到他高挺的鼻樑上,又滑落到他刀削般鋒利的唇角。
嗯,沒錯,這是一位歐美人種,不是我們大華夏人士。
「小獅子王?」
林昌壽訝異的叫了一聲,推開圍觀的眾人,蹲下身翻開外籍男子的眼皮,又摸了摸他脖頸的脈搏,鬆了一口氣。
「還好,活著。」
柳夕瞟了他一眼,這不廢話嗎?是個人都看得出他還活著。
「讓開點,讓開點。」林昌壽對圍攏在周圍的眾人說道。
柳夕幾人應聲讓開,只見林昌壽活動活動手腳,站起身突然一腳跺下,落腳點當然是平躺在甲板上的外籍男子的胃部。
看的出來,這一腳跺的相當的重,昏迷中的男子突然坐了起來,然後重重的倒了下去。
林昌壽眼皮子都不眨,再次一腳狠狠的跺男子的胃部。
男子詐屍一般又一次坐了起來,張開嘴,一股水泉從他嘴裡流出,隨後又倒了下去。
林昌壽「嘿」了一聲,又一腳跺了下去。
男子仰身坐起,張嘴吐出一條小魚。
林昌壽感慨道:「獅子王就是獅子王,抗擊打能力很強啊。」
感慨完畢,連著兩腳跺下。
柳夕等人臉上紛紛變色,悄無聲息的退後了幾步,用大量陌生人的眼光看著林昌壽。
什麼仇什麼怨?
何至於此,何至於此啊?
「林、林醫生,你和他有仇?」石心怡弱弱的問道,不由自主的躲到何思宇身後。
林昌壽納悶的道:「沒仇啊,你們怎麼都退那麼遠?」
「……」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柳夕等人紛紛沉默以對,眼睜睜的看著林昌壽用力的踹著男子的胃部,眼皮子跟著哆嗦。
男子如同做仰臥起坐一般,一下仰起,一下臥倒。
仰起時張嘴吐一口水或者螃蟹蝦子什麼的,臥倒時頭撞在堅硬的甲板上,發出嘟嘟嘟的聲音。與林昌壽跺腳的聲音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如同兩種打擊樂器演奏的二重奏。
「啪啪啪。」
「嘟嘟嘟。」
「啪啪啪。」
「嘟嘟嘟。」
……
單曲循環般的打擊樂持續不停的在眾人耳中響起,聽的眾人臉色怪異,內心忐忑。
何思宇這二逼,聽著聽著腦袋跟著節奏搖晃起來,嘴裡哼道:「啊哦,啊哦誒,啊嘶嘚啊嘶嘚……」
周長樂與石心怡轉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柳夕皺了皺眉,面色嚴肅,沉吟不語。
何思宇後知後覺,發現三人看他的目光古怪,心裡嚇了一跳,連忙住嘴。
「啊,我想起來了,你唱的是『忐忑』對不對?」
柳夕眼神一亮,像是終於想通了一個千古難題一般,拍手說道。
周長樂和石心怡:「……」
隊長,你夠了!
合著剛才你皺眉不語,神情凝重,就是在思索這是哪首歌嗎?
「對呀對呀。」何思宇臉上一喜,如同找到知音一般朝柳夕說道:「隊長,你也喜歡這首歌,是不是覺得很得勁兒?」
柳夕笑了笑,木著臉:「神經病!」
那邊廂林昌壽終於停止了施暴,哦不,救人的措施。
因為,被施暴,哦不,被救治的男人終於醒過來了。
男子微微睜開眼,綠色的瞳孔沒有焦距,神情很有些迷茫。
然而片刻後,他陡然睜開耷拉的眼皮,擴散的瞳孔很快找回了焦距,目光灼灼的打量了一眼周圍。
隨後,他的視線落到面前的林昌壽……高高抬起還沒來得及放下腳上。
男子:「……」
林昌壽:「……」
眾人:「……」
「咳。」
男子輕聲咳嗽了一聲,身子在甲板上往旁邊平移了些許,從林昌壽高高抬起的腿下移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