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李明哲回過神,恐懼又不敢置信的看了柳夕一眼,剛才他真的以為自己馬上就要死了。
腦袋裡仍然像針扎般痛,太陽穴像是要爆炸了一般。李明哲膽戰心驚,即使是當初他與黑帶九段的館主對峙時,也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壓力。
不,那已經不是壓力,也不是殺氣,那是……李明哲自己也說不清楚剛才柳夕身上的氣勢到底算什麼。
那一刻,他感覺自己如同一隻渺小的螻蟻,被盤旋在天空中的巨龍死死的盯著。要不是他坐著,早就已經跪下去了。
柳夕也不好受,以練氣一層的修為施展威壓,瞬間抽空了她體內微弱的靈力。
此刻柳夕只覺全身空虛無力,坐在椅子上默運了兩遍紫丹書心法才緩過勁來。
「柳老……」李明哲吞了吞口水,話一出口便見到柳夕眼角冰冷的寒光。
「柳……夕,你剛才、剛才……」李明哲皺起了眉,他不知道該怎麼表達心裡的疑惑。
難道他要問「剛才是不是你乾的」之類的話,但是怎麼可能?
可他明明親身感受,難道是錯覺?
館主曾經誇他是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無論技巧、力度、悟性都已經登堂入室,所差的只是思想內涵和心境修為。
李明哲心裡一直不服氣,直到現在他似乎有些理解了。
館主說真正的高手,給人的氣勢如山如海,臨淵峙岳;如猛虎下山,風起雲湧。
當初他只當是館主在胡亂吹噓,把武俠小說里的話拿出來騙人,說什麼高手必須泰山崩於而前面不改色,八方風雨我自巋然不動。
可笑!
說什麼功夫到了一定程度,便需要修煉心境。若是思想和心境跟不上,氣勢不足,碰到真正的高手,看你一眼你就輸了。
李明哲心裡不以為然,如今看來,館主對他說的話全是金玉良言,可惜他現在才有所理解。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真是這樣,柳老鼠剛才給他的氣勢便如山崩地裂一般,看他一眼他連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那豈非是說柳老鼠是武學上的高手?
何止高手,這起碼得是宗師了吧?
李明哲想不通,一萬個想不通。
身邊一個老鼠般的女同學,秒變武學大宗師,擱誰身上也想不通。
「剛才什麼?」柳夕見他支吾半天也沒說出下半句,不耐煩的問道。
李明哲抽了抽嘴巴,強壓下心裡的疑惑,深吸了口氣說:「你剛才說什麼大禍臨頭?」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柳夕戲謔的看著他,仿佛貓看著一隻老鼠。
李明哲一愣,隨後說道:「就憑我這張臉。」
柳夕:「……」
好理由!柳夕都忍不住想擊節讚嘆。
李明哲許下任何承諾,柳夕都只會譏笑嘲諷,得罪她的螻蟻還想求她指點,指點他去見閻王還差不多。
但對這張酷似大師兄的臉,她發現自己似乎說不出拒接的話來。
「你額角父母宮晦暗難明,尤其是父位微微凹陷且偏斜,主父早逝。父位凹陷不深,如果我沒看錯,你父親死於半年前。」
李明哲腦子裡嗡的一聲悶響,眼底閃過一抹悲痛,又迅速換成了戒備和警惕。
他父親的確在七個月前去世,雖然算不上什麼機密,卻從沒有公開過。
至少,柳夕不應該知道。
柳夕無視他眼中的驚訝和警惕,繼續說:「父母宮對命宮有直接的影響,你父親的死對你的命運造成了巨大的創傷,不過並沒有傷到根本。」
「然而你現在右額母位高高隆起,正是大凶之兆,意味著你母親即將遭遇橫禍,你的命宮也會因為父母宮的消散而斷裂,所以我斷定你最多七日內必有大禍臨頭。」
「你胡說!」
李明哲眼珠子都紅了,一拳砸在桌上,頓時將書桌砸出一個坑,霍的站起身來,憤怒的瞪著柳夕。
他原本只是隨口一問,想探探柳夕的底,他不敢相信面前的少女竟是一位武學宗師。卻沒想到柳夕竟敢咒他媽媽,這超出了他忍耐的極限。
「李明哲,你幹什麼?」
第十一章:就憑我這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