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止星看到他那血淋淋的傷口,正在被女軍醫用鑷子硬生生扣出子彈時,她感覺到一陣頭昏目眩,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傷口在右肩膀,不是什麼致命的位置。
但她感覺自己緊繃的身體還是放鬆不下來。
將子彈取出來的過程,顧薄情嘴裡即沒有塞什麼布或棍子,也沒有叫出一聲,仿佛沒什麼的波瀾不驚。
反而在一旁看得她直蹙眉,直扣著手心,手裡直出汗,直到那顆子彈被取出來,她才鬆了心。
這時,女軍醫喊了她一聲,「幫我把紗布拿一下。」
白止星愣了下,然後應了聲,將紗布取來,遞了過去。
女軍醫接過紗布,兩眼發直地望著顧薄情,贊道:「真男人,連這種痛都忍得了。」
隨即正要幫他包紮傷口,卻被顧薄情拒絕了,女軍醫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只聽得門外走進來的參謀長,肅然地說了句:「小劉,你出去吧。」
「可是參謀長,他這傷口不包紮怎麼製得住血?」女軍醫疑惑,且有些遺憾,好不容易能近距離接觸趁機揩油,沒想到竟被直接轟走?
「他有潔癖,你碰不得。」參謀長下意識瞥了一眼白止星,然後和頗為遺憾的女軍醫一同離開了房間。
顧薄情有潔癖,她是清楚的,從她那次喝醉酒闖進他家就清楚了,就因為潔癖才沒有直接將她趕出他家。
但是望著他自己用單手包紮的模樣,白止星微垂睫毛,然後緩緩走了過去,輕聲道:「我來。」
怎麼說也是她將他害成這樣,不做點什麼,她難以心安。
顧薄情沒有主動將紗布交給她,她只能俯身去取,觸碰到他的掌心時,似乎僵硬了下。
然後佯作若無其事地將紗布拿起,認認真真,心無旁騖地替他包紮著右肩的傷口。
至少……他沒有像剛剛女軍醫要給他包紮,那般抗拒,這個念頭在她心中一閃而過。
在沉默的氣氛中,她抿著唇道:「每次碰到我,你都沒什麼好事,顧薄情,或許我真的會給人帶來不幸,你以後還是離我遠一點吧。」
話音剛落,顧薄情波瀾不驚地沉聲道:「或許是。」
見他也承認得如此乾淨利落,白止星半咬著唇,默默地一聲不吭將他傷口包紮好,然後不再說一句話,轉身想要離開。
倏然被一隻手臂深沉有力地攬過,只不過,鬆鬆地貼著她的纖腰,頭頂傳來他磁性深邃的嗓音:「人生太過一帆風順也是無趣,偶爾的意料之外,不是能激起人的興趣?」
誰說只有女人心海底針,男人心更似海底針,明知道她會給他帶來不幸,他還不躲著她,避著她?
白止星聽不懂他話里的意思,但是卻不自在地掰開了他攬著自己腰間的手,沒想到的是,這時,從房間外走進來了幾個人,正好看到了這一幕!!
本來被人看到她頂多尷尬一下,只是她沒想到走進來的會是他們,顧卿和……顧薄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