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她大大方方遞將出去:「颻湛恩那廝雖然口無遮攔,煉的藥丸卻還不錯。」
曇槿這次沒有問「給我的?」,而是直接收下:「多謝天君。」
顧氏法則:不主動,不拒絕,見好就收。
他屢試不爽,如今漫然照搬。
再瞄了眼空空如也的白玉盤,趙玹目光卻游離閃躲起來。
不會吧?不會吧?這廝不會明明沒胃口但因為她親手剝了又不好拒絕所以硬撐著吃完了吧?
如果是這樣......那她可真是罪過大發。
「嗯,」她嘗試著開個玩笑緩解愧疚,「現在倒是知道客氣了?」
這也算客氣?他是東西沒收,蝦沒吃,還是藥沒拿?曇槿直替自己臉紅。
喲,還臉紅?趙玹訝然挑眉。
不得不說,雖然都三婚了,這廝長得,嘿,有兩下子。
小年輕裡頭如此標緻又如此英武的,不多見了。桃花旺一點倒也無傷大雅。
至少也沒有同時處好幾個。於這個時代而言,倒也勉強稱得上用情專一了。
這麼一尋思,她還算滿意。
實在被盯得有些吃不消了,曇槿抿了口茶。
「既然天君將華之一族闔族收編,」
他一本正經,「那育嬰堂之類的機構是否運作照舊?」
育嬰堂?趙玹腦筋轉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那是個什麼機構。
這廝怎麼突然問起月子中心來了?她心中一陣警鈴大作。
「怎麼?」她問得很謹慎,「你有認識的女子近期待產嗎?」
——雖然這也和直接問「你老婆最近要生了?」差別不大,但她多少因著一絲僥倖不願意這樣問。
畢竟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是很想當繼母。
畢竟是自個兒起的頭,曇槿只得挖空心思接茬:「近來偶聞玉環聖君有所提及,倒沒聽說是否有孕。」
玉環聖君又是哪個?趙玹努力將這一稱號與腦子裡為數不多的幾副眼熟面孔進行對照。
片刻後她略有所得:「哦。是慣著紫衣那位女聖君?」
見對方頷首,她給出肯定答案:「她的確已有身孕。」
約摸個把月前,大抵是策劃最終決戰那會兒,她見過這位玉環聖君。
彼時她還暗自扼腕羽族戰力竟凋敝如斯,乃至孕婦都得堅持上陣殺敵。
未曾想此女竟如此沉得住氣吃得了苦,一瞞瞞到現在。
她帶著幾分油然而生的敬重感慨道:「是個心有大局的好孩子。」
曇槿才從玉環聖君有喜的大料中緩過神來。
——咱就是說,有沒有可能,您知情的時候,好孩子自身還並不知情呢?
雖有此正確推論,他還是冒領了這頓誇獎。
畢竟優秀的下屬大概率會襯得上司成倍優秀。
他與有榮焉:「此君素以風神女帝為楷模,大劫之後女子成聖,她是頭一份。」
畢竟用以遴選羽族聖君的生洲大選含金量極高。玉環聖君雖為女子,其實力之剽悍卻四海八荒有目共睹、無可指摘。
若干好事者最多詬病其跋扈驕橫的行事作風。
不過在他看來,女子若想在陽盛陰衰的國度有尊嚴地安身立命,兇橫一點很有必要。
因著女子天生弱勢一等的體態性情,官場中過於和風細雨了,反而會是一種災難。
——摧花者往往不擅長反省自身劣根性,只責怪花枝美麗易折。
思及此處,他難免想到命運多舛的青丘帝姬。
「我日前去看望師姐,她因傷勢未愈,有意將麟兒送到我膝下撫養,」
他指尖無意識點了點桌面,「我正不知如何是好。」
嗯?趙玹打量過去的目光中帶了些許探究。
謹慎起見,她還是委婉解釋一二:「雖我曾有意娶帝姬為妻,但與之並不算親近。」
雖不知關於她的離譜桃色傳聞中究竟有沒有帝姬這一茬,但事先說個清楚明白,也省得日後吵架對方拿些道聽途說的子虛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