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馮霽雯穿了一身秋香色繡淡白梔子花旗服,施了脂粉的臉上光滑白淨,外披著的朱紅素麵兒錦忴將氣色襯得的很不錯,半分看不出剛歷經了一次生死災病的羸弱模樣。
她腳下踩著旗鞋,不緊不慢地走了進來,儀態一如既往地端莊得體。
「妾身給貴妃娘娘請安,貴妃娘娘吉祥。」
「快起來。」
嘉貴妃面帶笑意地道:「坐下說話兒。」
「謝娘娘。」
馮霽雯在一側的黃梨木圈椅中落座下來,臉上亦帶著淡淡笑意,開口講道:「本打算進宮給娘娘請安來著,昨晚恰聽和珅提起聖駕來了圓明園,娘娘也同在,這便就過來了——此番妾身不請自來,貿然擾了娘娘清淨,還望娘娘勿要怪罪才好。」
「你這說的什麼話?近日來正想著要傳你進宮說說話兒呢……我倒巴不得你****來擾我清靜才好!」嘉貴妃一臉和氣地玩笑道。
暗下卻是聽從了馮霽雯話中的弦外之音來。
又見馮霽雯臉上笑意有幾分「勉強」,便更是肯定了她此行前來絕對是有要事。
「妾身前幾日便想著進宮陪娘娘解悶兒來著,怎奈何遇到了一樁大麻煩,說來驚險,竟是險些將命都給交待了……」馮霽雯似隨口提起一般,語氣中有著故意透露給嘉貴妃的『故作輕鬆』。
嘉貴妃聞言卻是結結實實地被驚住了。
她竟不知馮霽雯何時出了這等事情……
「這是何故?」她滿臉關切地道:「快說給本宮聽聽——」
馮霽雯便如實將當日在什剎海發生的險情一一說給了嘉貴妃聽。
末了又將和珅取得赤靈芝出宮的路上,遇了黑衣人襲擊一事也一併道明,只是隱去了和珅事先設局抓人這一內情。
嘉貴妃聽得臉色大變。
先是設計暗害,後又放火燒船,竟還膽敢襲擊一品大員……
「天子腳下,竟有人行如此猖狂之舉……簡直是目無王法!」嘉貴妃怒斥了一句,便問馮霽雯:「此事非同小可,可在衙門或刑部備案了?」
暗下卻是在想,若真是衙門刑部能夠解決得了的事情,馮霽雯應當不會特意來此處見她。
此事……只怕還遠非馮霽雯所說的這般簡單。
「回娘娘,尚未去衙門刑部報案。」馮霽雯搖了頭道:「亦未敢宣揚出去。」
經她這麼一說,嘉貴妃適才恍然過來。
也是。
倘若報往了衙門,依此事事態之嚴重來看,必然早已傳得滿城風雨了,她又何以半點風聲都不曾耳聞過?
原因無他,必是和珅死死地封鎖住了消息。
「此事還有其它內情?」嘉貴妃試探地問,一面留意著馮霽雯的神情。
馮霽雯臉上現出了一抹為難之色,並有些猶豫不決。
「若真有內情,你只管說給本宮來聽。」嘉貴妃適時地說道:「倘若是本宮管得了的,必然給你做主。」
馮霽雯聞言臉上的為難卻是半分未得消減,反而愈發濃重了幾分。
在嘉貴妃的注視之下,良久她才緩緩開了口。
「娘娘有所不知,和珅在遇人偷襲強取赤靈芝之時,後僥倖抓住了幾個活口……」馮霽雯說道:「昨日又偶然發現有黑衣人暗下監視在家宅內外,布了局將人擒住,才知這些人潛伏在此已非一朝一夕,竟是一直在監視著家中的一舉一動——我與和珅猜想,應是此故,當日我前去什剎海、和他進宮求取赤靈芝等一應行程,才會頻頻出現差池。」
嘉貴妃更是震驚。
可到底是見慣了各種手段的人,她當即便問:「可問出幕後之人是誰了?」
她猜想,這才是馮霽雯今日前來的關鍵。
「起初這些人拒不肯招認,而因事態嚴重,和珅不得不動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在刑部地牢中關押了兩日之後,起初偷襲和珅的一行黑衣人中,終於有人肯鬆了口——」
嘉貴妃聽到此處,已是直覺不妙。
果然,接下來就聽馮霽雯說道:「這些人並非普通殺|手可比,原是出自訓練有素的暗衛組織……據此人交待,他出自於『暗影門』。」
暗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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