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辰點了下頭:「青竹師兄先去忙吧,我有話想和她聊聊。」
「也好,有事讓人到正院找我。」青竹說罷轉身離開了。
夏辰和紅箏來到這院中的小亭坐下,紅箏道:「飛雲的事你可聽說了?」
夏辰點了下頭:「聽說了。你當時在他身邊嗎?」
紅箏吸吸鼻子搖頭道:「我真希望能陪他一起死,可是沒來得及。」
「那你這身傷是?」
紅箏略一遲疑:「我違背了我家公子的命令離開江南往北燕關,先是有賭坊的人追殺。到了梁州又碰上兩軍交戰,我能到這裡已是命大。」
「這麼說你並沒到北燕關?」
「玄國大軍把梁州都占了,我一路避繞著竟到了青州。」
「太州情況如何?」
紅箏沉思片刻:「守不了多久,先前皇上有令所有軍隊不得擅離駐地,現在玄軍直取京城的話,各地的軍隊想去援助都來不及,而康王已經帶領大部份王師到江南去了。」
夏辰倒抽了一口涼氣:「皇上呢?」
紅箏冷哼道:「他把皇位傳給了太子,自己帶一隊禁軍走了。不過他想到江南怕是沒那麼容易。」
夏辰咬咬嘴唇,終於問出她最關心的問題:「你有衛寒的消息嗎?」
「夏公子說的是禁軍統衛三公子麼?」
「嗯。」
紅箏微微一笑:「打從有消息說玄軍大軍壓境,所有人都心惶惶如喪家犬,只有他好像完全沒把這些放在心上,還有心情成親呢,半月他前剛迎娶了九公主,現在是大雲國的駙馬爺新皇的妹夫。」
夏辰咧了下嘴也不知想哭還是想笑:「他娶了九公主?」她一點也不怨他娶了別人,若當初她可能會謝謝他幫自己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她差點就被選為九公主的駙馬。可他早不娶晚不娶,這會兒娶了九公主是怎麼想的?
紅箏將她所知道的事都向夏辰說了一遍。包括康王早有篡位之心,而花漫樓就是康王最有力的幫手。只不過康王自己也沒料到他不過是海崚王的一枚棋子。
夏辰嘆道:「自古以來引狼入室的例子就舉不勝舉,利之所驅者本就無信可言。」
「夏公子現在有何打算?」
夏辰看著亭外比剛才密集了許多的雨絲:「無論如何,我非回安陽一趟不可。」她心裡對衛寒總有幾分歉疚。她早該見他一面,可她始終沒理清自己的感情,也沒能鼓起那個勇氣。
紅箏默然半晌:「夏公子,如今飛雲不在了,而他生前最惦記的人就是夏公子、岑公子和衛公子。我不能也不想再回賭坊,我以後跟著你行嗎?」
夏辰點點頭:「當然。」她想紅箏此時的心情一定悔不當初吧。人啊!為什麼總是要在失去時才明白什麼是最值得珍惜的呢。
雨越下越大,夏辰也只能將起程時間延後,直到傍晚方才雨收雲斷,天際現出一抹紫紅。
商無塵來到她身旁:「明天應該是個好天氣。」
「嗯,今日已經一切準備好,我們明早就出發。」
商無塵聽夏辰轉述了紅箏說的那些話,滿眼擔憂地向南方的天空望了一眼:「不知安陽此時情況如何。」
此時的安陽已經被玄軍所圍,日前因無法渡江南下的太上皇不得不折返回宮,此時的他早已六神無主。圍著被子坐在榻上渾身顫抖如塞糠。
剛剛繼位的皇上更是不知所措,他在東宮多年從未攝政,突然成了皇帝已令他心中惶恐,又面對這樣一個混亂不堪的危局,直接一病不起。
時至今日朝中居高位者早無正直之臣,像秦參政和嚴太尉等幾日沒有來朝了,都在家中忙著轉移財產,聽說玄軍兵臨城下,兩人秘密商議破城之後馬上帶著金銀珠寶投降。而一直瘋瘋癲癲的嚴世銘好像突然清醒了許多,大呼大叫著他和海崚王有交情。
京城中的百姓哭天搶地、叫苦連天。不少人驚恐不能自已竟殺掉妻兒然後自殺。還有些人想趁這時候做些平時敢想不敢做的事,強搶之事層不出窮,像明玉樓和歌舞坊那種地方皆被一幫流氓地痞所占,大吃大喝不說。所有的歌舞姬和幸*倡之類都難逃厄運被輪番糟蹋。
此時若說沒有雞飛狗跳的只有衛府和岳府了,衛寒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