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無塵忙道:「就算是精兵可你也說為數並不多,青州的城關防禦工事並不差,他們怎麼進的青州?青州的駐軍呢?」
青竹用力握著椅子扶手,指節泛白:「青州的駐軍都被薛大將軍帶走了根本就沒人守城,郡城的官員也早已棄城逃走,眼下這些士兵都是各縣各城衙門裡的人,我把他們召集起來希望能堅持到老百姓都逃走。」說著他猛地站起身:「玄軍到現在沒再來青州,難道他們意在京城!」
夏辰和商無塵心裡想的卻另一件也是同樣的一件事,葛王帶軍隊來過青州。按青竹的話說他們很快又離開了,可沒有攻打郡城並不表示他們沒有到別處搶掠。
商無塵以為葛王絕對不會做這種事,尤其他早知道下辰的外祖母家所在何處,這其中必有原由。
夏辰失去了親人又聞聽岳飛雲戰死,滿腔悲憤令她幾乎失去理智!她原本打算先找岳飛雲,然後和他一起對付玄軍,可岳飛雲竟然死了,他還那麼年輕並身懷文韜武略英武蓋世!而得知青州的殘局竟是葛王帶兵所致,她內心一陣翻騰,所有的恨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如果葛王現在這裡,她一定會一刀要了他的命。
葛王在她心裡終究與別人不同,人往往可以接受陌生人做出極端殘忍的事,卻接受不了自己的親人朋友是個無恥之徒。這就是人常說的愛之深,責之切吧。
青竹發現夏辰的臉色不好,道:「你們這一路一定吃了不少苦,我先讓人安排住處與你們休息。」
商無塵剛要道謝,忽聽門外傳來一聲高呼:「大人,那姑娘醒了要見你。」
青竹不待夏辰他們詢問,也不管他們想不想知道,微笑解釋:「一早有位姑娘渾身是傷暈倒在城門外,也不知她從何而來,我去看看。」說罷讓人帶夏辰他們去休息。自己先往院外去了。
夏辰到了郡府後院的客房,僕人剛走她便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商無塵忙扶她坐下,心裡明白她是怒急攻心,剛剛一言不發想是強忍著不想讓青竹看出什麼。
「辰兒。你應該了解無意的為人,他絕不會縱容手下做那種事,咱們這一路不是沒見到玄軍的屍體麼。」
「我誰都不了解。」夏辰說著摘下風帽接過商無塵遞來的水喝了一小口:「州城沒有駐軍,對付手無寸鐵的老百姓自然不會有傷亡。」
商無塵嘆道:「我料這其中必有原由,你可還記得那老婦人說先後有兩波人到過她們家麼?」
夏辰點了下頭:「我當然記得。想有一波是要逃走的官差惡霸吧,他們再怎麼兇惡也不會將幾個村子的屠戮殆盡。」
商無塵無言以對:「你先好好睡一覺,這事我回頭找無意直接問清楚。」
夏辰閉上眼:「你也休息一會兒去吧,我沒事。」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清晨夏辰推開門,一陣清冷的風撲面而來,還夾雜點點雨星。明明是春天,卻有一種如秋天的蕭蕭之意。
她向一名僕人詢問過來到青竹所居的院落,護院向前一指:「參軍大人到那院子去了。」
夏辰道了聲謝來到護院所指的院子,正看到青竹打著一把傘從院中走出來。
「辰兒。這雨還沒停,你出來怎麼也不打把傘?」說著抬手替她撐傘:「這麼早找我有事?」
「這點雨不打緊。青竹師兄,我是來向你道別的。」
青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要走?雖然我這裡也未必安全,但看情況短時間內沒事,外邊兵荒馬亂這天又下著雨,你何不等兩日讓我替你打聽下外邊的消息再……」
夏辰搖頭:「知道消息又能怎樣,我只怕來不急……青竹師兄,多保重。」
青竹重重嘆了口氣:「身逢這亂世何言保重啊!既然你堅持要走我也不強留了,一起吃個早飯吧,我也好讓人備些盤纏乾糧。」
這一道略帶激動的聲音自青竹身後的院中傳來:「是夏公子麼?」
夏辰探身一望。一個紅衣女子正快步走過來,雖然半張臉纏著繃帶,她還是一眼認了出來:「紅箏!你怎會在這兒?」
紅箏來到她身前還未語先哽咽,淺施一禮:「夏公子。這事說來話長。」
青竹道:「原來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