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慧自以為說出這話後,蘇沫的詭計被出拆穿,一定是驚慌失措的,正想著好好地諷刺教訓她一番,誰想到蘇沫卻是一副比她更加鎮定自若的表情,甚至於,還帶了幾分嘲諷。
「大夫人?」蘇沫抿了口茶:「我剛才是不是聽錯了,你說什麼,找福子來對質?」
「正是。」王慧恨恨道:「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收了我的信,卻交給你,真是牆倒眾人推,我還在這兒呢,就忙不迭的來討好你了。」
「呵呵。」蘇沫笑了笑道:「大夫人久在內宅,這道理應該比誰都清楚,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以前大夫人得勢,自然大家都要巴結奉承。如今,如今大夫人自保也難,卻想叫別人來討好,不是可笑嗎?更何況,往日裡那些討好伺候的下人被趕出府去的時候,大夫人連句暖心的話都沒說,一點兒實在的表示都沒有,還叫我損失了幾千兩銀子。這兩下一對比,下人們該站在誰一邊,自然是一目了然的。」
想著那事情,王慧就覺得這口氣翻湧的更厲害,她是愛錢,但絕對知道什麼錢該花,若非那時候為了蘇恆侵盡所有,手頭拮据,又怎麼會做出這樣丟面子的事情來。
可那時候一時之間,手頭的銀子少的可憐,勉強能一人給個三五兩的,不但於事無補,說出去比不給還要笑話。蘇府是嵊州第一富豪之家,便是打發叫花子,也沒有這麼寒酸的。
翻過舊事,王慧冷道:「我倒是寧願花幾千兩買個好名聲,可惜……罷了,過去的事也不必再提,二小姐占了便宜,再賣乖就沒意思了。咱們只說眼下。」
「眼下?」蘇沫手指點了點桌上的信:「我若是大夫人,就咬碎牙齒往下咽,趕緊的將這信燒的連灰都不剩,千萬不叫任何一個人看見。而不是興師動眾的將我喊來,還要找福子對質,簡直是愚蠢之極。」
蘇沫這話說的就重了,王慧還未發作,身邊的春梅聽不下去的先道:「二小姐放肆,不管怎麼說,大夫人也是長輩,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污衊的話來。」
蘇沫放了茶,冷冷的看著春梅,直看的她有些心裡發慌了,這才起身,慢慢地走過去,一直走到春梅身前。
在春梅心中,蘇沫一貫是個溫順的大家閨秀,從來沒見她如此眼神,心理不由得有些發慌,不由的往後退了退,可背後就是小桌子,背剛抵上桌子,還沒待再說什麼,蘇沫突然舉手,一個耳光便抽了過來。
啪的一聲脆響,春梅被打的偏過臉去,白皙的臉上頓時浮出幾道印子。
房間裡的氣氛一窒,誰都沒想到蘇沫會突然動手,春梅作為王慧的大丫鬟,在這府里簡直就是半個主子,別說動手,連說話大家都要尊重著來,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簡直一下子懵了。
翠楓是個能起事的,連忙的過來抓了蘇沫的手看:「小姐,這種粗活兒吩咐下人便是了,您仔細傷了手。」
翠楓雖然也沒想到蘇沫會突然動手,但是看著春梅被打,她覺得心裡一陣爽快。雖然春梅也是丫鬟,但是狗仗人勢,在蘇府里並不將誰看在眼裡,對那些小丫鬟小廝,更是輕則罵重則打,也當自己是個主子一般。
「恩,沒事,沒這麼用力。」蘇沫淡淡應聲,轉身走回座位上,看著一時間被打蒙了的春梅,臉上沒什麼表情。
俗話說的好,打狗還要看主人,春梅被打,王慧這下子坐不住了,蘇沫當著她的面打她最親信的丫鬟,這跟直接扇了她一個耳光有什麼不同。她噌的一聲站了起來:「二小姐,春梅雖說是個下人,命不值錢,那也是我的丫鬟,有什麼得罪二小姐的地方,跟我說一聲,我自然會教訓她。二小姐就這麼動手,將我置於何地?」
春梅捂著紅了的半邊臉,眼淚從眼眶中溢出來,啪的一聲跪在王慧身邊,哭道:「大夫人,您一定要給我做主啊。二小姐一句不說便動手大人,奴婢不活了……」
蘇沫竟然還說沒怎麼用力,春梅覺得自己半邊臉都似乎腫了,口中有淡淡的腥味,想來是出了血。
「難道春梅不該打嗎?」蘇沫接過翠楓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手:「什麼身份的東西,也敢說主子的不是,以下犯上,別說打,我就是將她賣了,都不用知會爹一聲。」
春梅僵了僵,她指責蘇沫那句放肆,確實是逾距了。這個年代等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