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頭聞言大怒:「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明明是借著這一頓酒,想將我灌醉,假意送我回家,認清我住的地方,再去偷我。假如那樣的話,那我現在就吐給你。」說完,他張口便吐。
金戈連忙避開,一個不留神,撞在一個行人身上。那人是一個年輕公子,神采飄逸,英氣逼人。金戈誤撞了人,連忙賠話,那人知道金戈也是無心撞他,也不計較,雙方客氣兩句,各自分別。金戈在黑暗中看出那人臨去時,臉上卻帶著愁苦之容,也未十分在意。
金戈知道老人家是個奇人,特意試他,只猜不出是何用意。見天上繁星閃爍,可是卻寒風透骨,有大雪的徵兆。他呆想了一陣,無可奈何,只得無精打採回到破廟之內。那康泉、舒寅已不在廟內,看供桌上燈台底下壓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他二人因等他不見回來,現在有事,出門一趟,明日午後准可回來。廟中茶水、燈火俱已預備,請他務必等他們,一同上路等等。
金戈見了這張紙條,只得在廟中等候。隨便在一個板桌上躺下,思潮起落,再加上泉聲松濤,越發睡不著。重又起身,走出廟外一看,四面漆黑,白日所見的峰巒已不見了蹤影。金戈隨便在廟旁一塊大石上坐下,一會工夫,萬籟俱寂,鵝掌大的雪花一片片飄揚下來,雪花落地的聲音,仿佛都能聽見。金戈越坐越無聊,忽然覺得前額上流下冰冷一片,用手一摸,原來是雪落在他的頭上,被熱氣融化流了下來。
金戈見雪越下越大,便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積雪,準備要迴轉廟中,忽聽一陣破空的聲音。金戈劍術雖不高明,卻也是行家了。聽出來人厲害,連忙把身體藏在樹後,隱在暗中,看個動靜。
他剛剛藏好,光到人到,兩道白光一閃,在破廟門前現出兩個奇怪裝束的人,光影里看去,形態非常兇惡。金戈大吃一驚,知道來者不善,於是伏在那裡動也不敢動。此時,來人已走進廟去。金戈暗暗僥倖自己不在廟內。正要趁他二人進去之時逃避,猛覺臂膀一麻,身子立時不能動轉。他知中了暗算,來的不止兩人,不由長嘆一聲,只得坐以待斃。
不大工夫,那先前進去的二人已走了出來,口中連喊奇怪,說道:「老六說那人在這裡住,怎麼不見了蹤影?是不是他看錯了。」另一個人卻說道:「二哥不要忙,你看廟中燈點著,料定他不會遠離,終要回來,我們坐到石上等他回來。」說著便往金戈剛才坐的那塊大石走來。這時雪已停止,地上積雪約有寸許。
金戈在樹後看得清楚,見來人往自己身旁走來,不由暗中捏著一把汗。幸而那二人並不曾看見金戈,只來到了樹前,便在那石頭上用手撥了撥殘餘的雪,隨便坐下。剛坐下來,便聽一個說道:「二哥,你看這石頭上面厚薄痕跡,說明有一人在此坐過。難道就在這附近,還沒走遠?」二哥答道:「這有何難,我們只要把劍光放出,四處一尋,除非他不在,不然還怕他不現身?」
他剛說完,忽聽「啪」的一聲。那先說話的人跳起身來,大喊道:「二哥留神!有人在暗算你我二人了。」說罷,先將劍光放出,護住身體。那二哥便問究竟。那先說話的人答道:「我正在聽你說話,忽然有人打了我一個嘴巴,打得我直冒金星。不是有人暗算,還有什麼?」他正說著,又是兩聲,這次一人又挨了一下,打得還很重。
二人大怒起來,各人將劍光放出,上下左右亂刺了一陣。誰知劍光舞得越快,挨打也來得越重,只打得二人頭昏腦漲,疼痛難忍。金戈在樹後本來擔驚害怕,忽見二人被神秘人打了個不亦樂乎,非常好笑,幾乎忘了自己也是動轉不得,同處危險境地。又聽那二人當中有一個說道:「老三,我看今晚之事,有些奇怪。起初尋他不見,原是好好的,為何才往那石頭上一坐,便挨起打來?要說是你我敵人,憑著那人能夠隱形這一點,便能取我二人性命如同反掌。我想不是敵人,大概是我們衝撞了樹仙,它打我們幾下,以作懲戒。」老三說道:「二哥,你說話不要如此隨便,現在還不知真假,我們可不要鬧成消化看,那人既不在廟中,不如我們先回去,明早再來吧。」
這時,每人臉上又是兩下。嚇得這兩個人也不敢說話,不約而同地駕起劍光便走。金戈在樹後見二人膽怯逃走,神情非常狼狽,也覺好笑。忽見他們的劍光在空中打轉,好像有什麼東西阻住似的,劍光
第一百九十六章廟中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