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德音見吉義死活不肯說,沒有別的辦法,只有再打。
吉義被反覆痛打,痛到了極點反而麻木了,再打亦不覺得怎樣。
慕容知府親自動手將綁著吉義的繩子割開,以便蔡夫人打他僅存的好肉。
吉義慘不可言,仍是鐵了心不說。
蔡德音打得累了,歇下喘息,胸口起伏。潘鸝兒心驚膽戰,顫著手勉強倒了一杯茶水,小心翼翼將茶水奉給夫人。蔡夫人一手撫胸,一手握鞭,就在丫頭的手上喝過了茶。
慕容知府尋思半晌,說道:「夫人聽稟。下官認為,鞭打已無濟於事,不如炮烙如何?」
吉義聽了,心中只剩下一個「慘」字。
好在蔡夫人搖搖頭:「奴家不喜歡炮烙焦臭之味。」
「這也容易。」慕容知府陪笑道:「下官這便去向老牢子請教——犯人倘若抵死不招,有何使其開口之法?」
「那麼辛苦官人了。」蔡夫人點頭,吩咐慕容知府:「官人自去請教。倘若問得好法子,不必再來此處,可即歸家。這妖人今日已不宜另行拷問,奴家再拿他耍耍,便也歸去。」
慕容知府遵令而去。
家丁走了,知府也走了,偌大的刑訊房裡,更加空空蕩蕩。只剩一個仰面朝天的大甲魚,與一個提鞭子的大美人,還有個遠遠站著的小丫頭。
【此處略過306字】
作為唯一的旁觀者,潘鸝兒驚得渾身動彈不得,別著臉,完全不知所措。想不看,但也不能不看見;想不聽,但也不能不聽見。自己所見到的夫人真面目,那是別人絕不知道的,就連自己也料想不到。更難料想,將來她還會做出什麼事來。
完事之後,蔡德音穿起衣裳,特地再蹂躪了吉義頭臉幾下,這才著襪穿鞋,笑道:「好個小壯士,今番便宜了你。過些日子再來一次如何?你若乖乖說了,有得是甜頭!若還不說,阿十姐姐便再也不理你了!」
吉義已經弄不清整個人是什麼滋味,不知道自己究竟成了仙還是變了鬼。過了半晌,全身激痛的感覺才重新傳來,禁不住一陣猛烈顫抖,連聲咳嗽。
蔡夫人裝束整齊,泰然自若,撇下遍體鱗傷渾身滴血的吉義,徑自去了。
呆若木雞的潘鸝兒反應過來,趕忙跟著離去。
過了一陣子,一夥兵丁吆喝著進來,將吉義提出刑訊房,抬回牢房,扔在地下。
吉義渾身帶傷挫在地上,殺豬一般一聲嚎叫,昏了過去。
兵丁們七手八腳給吉義敷藥。只因知府大人和夫人的吩咐,不能讓妖人死了。
這裡是死牢,整個大牢的最深處,免不得陰冷潮濕。尋常死囚,熬不住死了也就算了。這個妖人卻不同,為了要他好好活著接受審訊,還得給他生個火爐,烘乾取暖呢!
「這妖人,真箇有造化!」「叫老子們伺候他!」兵丁們一邊幹活一邊罵罵咧咧,幹完了自去。
過了許久,吉義慢悠悠醒轉過來,剛剛恢復意識,便聽聞不遠處有開懷大笑的聲音。
笑聲持續著,那是幾個男人在說笑。
吉義緩過氣來,開口叫道:「敢問敢問這裡是哪裡啊?」
幾個男人聞聲停住笑,一個答道:「這是死牢啊!」
吉義心想也是,但不知死牢裡為何卻有歡聲笑語,再問:「敢問各位是何人啊?」
那些人回答:「我們是死囚啊!」
吉義不免驚異道:「既是死牢裡的死囚,為何大夥還笑得歡啊?」
那些人紛然道:「不笑得歡,還能怎的?」「難道死囚就不能笑啊?」「我們這裡有笑料。」「新來的,不瞞你說,你也是個添笑的。」
吉義不解:「我如何添笑?」
一個人笑著告訴吉義:「半通半仙說,今日有個貴人來,來了就是大伙兒的救星!」另一個接著道:「這不你來了?大伙兒一看你就樂了。」還有一個道:「原來貴人是你,大夥
第五回《美人彀中第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