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州小小地方,卻有一個很了不得之處——乃是古時墨家、公輸家起源之地,兩家都以能工巧匠著稱。
公輸家曾有一位巨匠叫做公輸班,是魯國最傑出的匠人,得號「魯班」,被後世木工尊為祖師爺,千載傳揚。
魯班善於製造兵器、攻城機械,而墨家善於造防具、守城機械;兩家並稱「魯攻」、「墨守」,冠絕天下。而「墨守」還要強於「魯攻」,連魯班都為之折服。
可是後世儒家得勢,壟斷朝政,讓朝廷「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把能工巧匠的非凡工藝都貶斥為「奇技淫巧」,重虛談,輕實業,墨家也就衰落乃至滅絕了。儘管也有儒家大賢士呼籲要「孔墨相用」,試圖將墨家的實用之術融合入儒家,怎奈朝廷獨尊儒術已久,積重難返,而且既得利益的儒家當政者又怎肯放棄自家獨尊的地位?
墨家作為學派,沒落久矣。公輸家則還有後人代代相傳工藝技巧,成為一個工匠世家。楚春鶯所持的特製弩機——花傘弩,便是公輸世家所造。
楚春鶯以往曾經多次來滕州找公輸世家的匠人,不吝重金向他們購買武器,已經成了老熟客。先前曾經一次就帶了五百金來給山寨買武器,幾乎把公輸世家做的好東西收買一空,還剩下百餘金沒用上。楚春鶯嫌帶來帶去麻煩,索性把百餘金寄放在公輸世家。這百餘金不用白不用,因此這次帶吉義上門,看看公輸世家又造出了什麼好東西。
俗話說「來得好不如來得巧」,這天正趕上一個大廟會,廟會上兩個大財主賭賽,十分轟動。
兩個大財主叫做張員外、李員外,都是富商巨賈,買得員外郎的官銜,在滕州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兩個大財主為爭誰才是滕州第一人家進行賭賽,分為七場,誰能拿四勝的就贏了。約好今後有皇親國戚、朝廷大官來滕州,便由贏家接待,輸家一邊涼快。
因此這賭賽不僅關乎虛名,還關乎實利,兩家都卯足了勁攀比。
第一場比賽,比的是唱曲。第二場比賽,比的是奏樂。第三場比賽,比的是舞蹈。張員外從煙花勝地揚州請來了三名女伶,分別是擅長唱曲、奏樂、舞蹈的名伶;不料給李員外派出的一名男優一口氣全部打敗!
那男優是個極傳奇的人物,名叫優卿,成名於京師,浪跡江湖,不知道的人乍一看都以為是個絕色美女,其實是男人!他不但長得極美,而且極有才藝。三名女伶個個都不是等閒之輩,跟他同台較技,竟都輸給他。
所謂優伶,男為優,女為伶。從優卿之名,可見便是男人,但他無論容顏還是聲音都如女子一般,比貨真價實的女伶還美!滿場觀眾為之傾絕,三場比賽下來,呼聲一邊倒,都給他喝彩。做公正的評判們自然也判他取勝。
現場歡聲雷動,盡皆嘖嘖稱奇。李員外春風得意,張員外灰頭土臉。再輸一場,張員外就輸定了。
第四場卻是雜技。這個優卿不會,由優卿的同伴桂兒登場。
桂兒走鋼絲如履平地,乃至在鋼絲上騎獨輪車。
張員外聘請的雜技好手見了,臉都綠了,臨陣退縮,不敢上場去比,枉自出醜而已。
場下看熱鬧的楚春鶯禁不住興致大發,對吉義道:「姑娘去比!」
吉義忙拉住,低聲道:「咱們可是榜上有名的人,不宜拋頭露面吧。」
楚春鶯道:「沒事!榜上只有你的名,又沒我的名,誰也不知我是誰。你藏著就好,我去拋頭露面。這麼好的事情不拋頭露面,憋死我麼?」
於是楚春鶯去跟張員外說:「對頭厲害啊,財主!我看你的人不行!要不要姑娘上場替你比?不贏不要錢!」
滕州古代有個名人叫做毛遂,流傳下「毛遂自薦」的典故。張員外一看有個年輕美貌、身段苗條、言語爽快的姑娘家跑來毛遂自薦,又驚又喜。雖然對手太強,張員外並不怎麼相信這姑娘能夠贏,但到這份上也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了,趕忙答應:「好得很!你替我贏他,我重重酬謝!」
當下楚春鶯要來雜耍道具,試了一試便登台獻技。
現場觀眾鴉雀無聲,看這毛遂自薦的姑
第七回《修法之初第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