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陽公主雖然在德妃面前裝乖,但是一出景秀個宮她就又變回了那個專橫跋扈的公主。
淳陽覺得之前她父皇明明是想要讓湖陽去和親,現在卻突然把她也考慮上了,肯定是湖陽那邊搞的鬼。
淳陽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跑去了湖陽住的靈犀閣,把靈犀閣的擺設也都砸了個稀爛,湖陽不敢跟淳陽硬碰硬,嚇得躲在屋子裡哭,任淳陽在外頭怎麼罵都不肯出來。後來還是賢妃那邊聽到動靜,讓侍女去請了皇后身邊的沈嬤嬤過來,把淳陽給勸走了。
從那以後,淳陽時不時的要給湖陽找茬,一副有我沒你,有你沒我的架勢。
這回賀林晚聽著慕嵐平說著公主們的這些八卦,倒是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還多問了幾句。
回去之後,春曉迫不及待地說:「奴婢還以為姑娘不喜歡聽這些呢,姑娘要是喜歡的話,奴婢白日裡可以去多打聽打聽,奴婢肯定說得比慕家小姐動聽。」
想做最得用的丫鬟的春曉,十分知道上進。
賀林晚正在想事情,聞言便無情地拒絕了:「不必了,在宮裡不要隨便走動,以免惹禍上身。」
春曉不由得目露遺憾。
賀林晚雖然拒絕了春曉幫她去打八卦,卻暗中給程嚴遞了消息,約他見面。
這幾日賀林晚正為湖陽公主和親之事頭疼,想著要怎麼樣才能把寧易給留下來,天承帝就把淳陽公主也納入了和親人選,這對賀林晚來說就像是瞌睡遇到了遞枕頭的。
賀林晚約程嚴見面的地點是文貞殿旁邊的一片小竹林,這個地方還是那天晚上寧易「送」她回來的時候,狀似無意地提到的,這裡能避開侍衛的巡邏和慎刑司的眼線。
賀林晚這天深夜駕輕就熟地翻牆出去,在約定時間趕到小竹林的時候卻發現等在那裡的不是程嚴,而是消失了幾日的李毓。
「怎麼是你?你不是出宮了嗎?」
李毓挺拔俊逸的身姿站在月下的竹林里,看著賀林晚走過來,表情帶著幾分委屈,「我想著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卻沒想到佳人並不願意見我?我到底哪裡比不上程嚴那粗鄙的漢子了?」
說話像是怨婦,賀林晚卻分明看到他眼中有掩飾不住的笑意。
賀林晚彎了彎嘴角,故意打量了李毓幾眼,評價道:「你多久沒照鏡子了?自己現在長什麼樣心裡沒個數?」
李毓眼中的笑意有些僵,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臉,摸到了有些扎手的胡茬子。
他忘了自己現在是易了容的,並不是以前那個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世子,他現在的形象真沒比他口中那個所謂「粗鄙的漢子」程嚴好多少。
李毓輕咳一聲,努力想為自己挽回尊嚴,「男人怎麼能只看臉?我以為你不是那種膚淺的女子。」
賀林晚輕飄飄地說:「你之前仿佛只有一張臉還能看看吧。若是不膚淺,我可能連你的名字都記不住呢。」
李毓連忙改口:「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絕不是膚淺!」
賀林晚看到他一個大男人被誇好看忍不住得意又歡喜的樣子,自己忍不住笑了出來。
李毓就站在一旁,看著她笑,自己也忍不住笑。
等兩人莫名其妙地笑夠了,李毓才拉著賀林晚到林中的石凳上坐下,賀林晚坐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坐的石凳上墊了一層墊子。
賀林晚低頭看了一眼,發現那墊子其實是李毓身上脫下來的披風,他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了,在她來之前將披風脫下來鋪好了凳子,以免她想坐下的時候感到涼。
李毓這種小事做得很自然尋常,他自己並沒有放在心上,賀林晚此時卻覺得坐在對面的李毓就算頂著一張稍微粗糙些的臉,也令她怦然心動。
當然,這話賀林晚是不肯跟李毓說的。賀林晚可不想跟他對坐著傻笑笑一晚上。
「你找程嚴所謂何事?我保證能辦的比他好。」李毓道。
賀林晚默默的收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