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三這日,司馬廷玉開始將手頭公務下放。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且因要保密,對外自然不會言說要前往遼東。
司馬宓盯著兒子的告假帖眉頭皺了半天,狐疑問道:「你要成親,購船作甚?你打算將郡主帶到海里去?」
「姚夫人幾天沒回家,急壞了吧?」司馬廷玉不想聽他廢話,一把奪過父親印章蓋了戳後揚長而去。
司馬宓那聲「逆子」掛在嘴邊,想起姚玉環,的確已有數日不曾歸家。本想著年輕姑娘貪玩,出去玩上一日仍然會乖乖回家,誰料至今不見蹤影。尋遍帝京不見人,又催人前去濟南,畢竟口口聲聲說要回班子的人是她。
世間男子誰不愛年輕美人?十八歲與四十八歲眼光從來都是一樣。可十八歲時心有抱負,二十八歲已有妻有子,此時她尚在何處?再者,處在權勢最上層,什麼美人未見過?大丈夫立於世,最要緊仍是加官進爵,以蔭子孫後代。
如此,司馬宓便想著再等等,等派去濟南的人帶著姚玉環回來,那時再哄也不遲。反正那姑娘眼皮淺,給點兒金銀首飾就笑開眼了——這種女子最是省心。
司馬廷玉告過假後,便回去將將手頭還未完成的公務放給陳九和等人。
林嘉木自然也在,只是神情看上去十分緊張,見他時欲言又止,像是揣著什麼事兒似的。
司馬廷玉坐在中央,對堂內眾人道:「我要離開一段時日,這期間閣部事務有勞諸位。」
「明白,婚期將至,忙嘛。」陳九和開玩笑道,「咱們都聽說了,為了迎娶郡主,小閣老可是置產置地,上心得很。現在京中四處都說,『擇婿當擇司馬廷玉』。得虧我成親早,不然這會兒丈母娘怕是不肯放人了。」
說起婚事來,小閣老平日裡從來緊蹙的眉頭也抻平了些許,顯然是十二分的稱心如意。
「不過是街頭巷尾的傳言罷了,當不得真。」司馬廷玉頓了頓又道,「先前聽說尊夫人遇喜,我不常與人走動,知道得晚些。」說著將手邊的盒子推給他。
陳九和一愣,隨即客氣道:「這叫我怎麼好意思收…」
待司馬廷玉打開盒子,裡頭竟是個金鑲玉平安扣。
官場上行走,什麼好東西沒見過?說來並不算貴重,可正是因為不貴重,倒叫人敢收了。因要當爹的人,最是盼著妻兒平安。
陳九和喜上眉頭,接過後謝了又謝:「前兩日還想去求一個,可總是脫不開身,這簡直送到心坎兒上了!」
司馬廷玉難得有好臉色,又說:「我成婚在即,也是想著沾沾二位喜氣的。」
「原該是我們沾小閣老與郡主的喜氣。」陳九和笑說,「門當戶對,又俱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小閣老可要早去早回,我們還想討您喜酒來喝。」
司馬廷玉笑著說好。
看著朋友同上峰談笑風生,提及的又是小閣老與光獻郡主的婚事,林嘉木眼神黯了一黯,身子卻慢慢放鬆下來。
司馬廷玉望向他,問:「林大人可是有什麼話要說?」
林嘉木垂下眼皮,拱手道:「沒有。」
司馬廷玉環視他身畔片刻,又將目光收回,隨後離開內閣。
司馬承早已在外候著,見他出來便迎了上去。
「車馬在昨日便備好,遼東太遠,為防謀刺,特意點了二十個身手好些的同您一起。加上王爺和郡主的人,任誰來也難以脫身。」
司馬廷玉嗯了一聲,卻道:「不用這樣多,十個足夠,要可靠些的。」
司馬承一怔,又說:「這樣多的銀子,便是山匪不來,也須要防著內鬼。自郡主回京後,宇文渡一直求著上門,好在景王府門庭夠硬,若是小門小戶的,郡主怕不是早被撬走了。您這一走,他…」
「你是擔心他會對付我?我巴不得他來。」司馬廷玉一哂,繼而道,「郡主看著精,實則最是優柔寡斷。你信不信,宇文渡若是拿刀橫在脖子上逼她,她寧願自己為難,也捨不得看他死?」
司馬承張了張嘴:「那,那您…」
「郡主脾氣大,除了恩師華品瑜,她誰都不服。你若同她好好說宇文渡不可留,十有八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