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哧」一聲,若明珠忍不住笑起來,被大奶奶狠狠剜了一眼,只聽她憤憤道:「你看你你看你,我這兒都氣死了,你還笑場,哪裡好笑啊?說起來,你和她可是有深仇大恨的。」
若明珠悠悠道:「我本來心中忐忑不安,不過看見奶奶,不知怎麼這一顆心就安定下來了。左右我只跟著奶奶的步調就是。至於深仇大恨,從前有,現在倒是沒了,不但沒有,我倒還要感謝她,不是她害我,讓我被何家趕出來,我又怎能遇到奶奶?有現在這樣的好日子過呢?」
「說得好有道理我竟無法反駁。」方採薇扶著額頭:「不過這個恩你就別想著報了。」
「我看上去是那種死心眼的笨蛋嗎?」若明珠搖頭失笑,忽聽外面又一陣腳步聲響,接著綠枝走進來,沉聲道:「奶奶知道李姑娘和她母親回府的事嗎?」
「這麼大的事,還能不知道?」方採薇見碧絲也隨後進來,於是走過去洗了把臉,只聽綠枝道:「我才從外面回來,路經上房的時候,正好看見金媽媽,她和我說的,說是爺先前給表姑娘雇的兩個護院,誰知其中一個見色起意,大晚上跑去表姑娘房間裡行兇,幸虧被另一個打跑了。表姑娘當時明明還好,結果今天一大清早,翠竹打洗臉水回房,就見表姑娘上了吊,幸虧解救及時,只是人差點沒了氣兒,李夫人派人來報信,老爺和爺就連忙趕過去了,再之後,就把人接了過來。」
「喲,上吊啊,那可是一不小心就容易玩脫了的,咱們這位表姑娘為了進府,還真是下血本啊,難怪爺這一次都沒堅持住,不冤。」
方採薇用手巾輕輕擦著臉,然後拋在方盤內,讓綠枝幫她把頭髮簡單整理了一下,披了件湖綠色的姑絨斗篷,便往上房來。
進了門,就見老侯爺和荊澤銘荊澤賢兄弟兩個,以及常夫人溫氏賈姨娘還有未出閣的三姑娘等都坐在外間,看見她,溫氏和荊初雪連忙站起來,溫氏便笑道:「嫂子來得晚了。」
「剛得到消息。」方採薇不咸不淡說了一句,目光在眾人面上一一掠過:老侯爺神色焦慮;荊澤銘面帶愧疚;常夫人面沉似水;賈姨娘若有所思;溫氏眉眼含笑;荊初雪無精打采。
「採薇來了,來我這裡坐,大夫還在裡頭給秋芳看病,等一下出來就知道結果了。」
常夫人勉強笑著說了一句,於是方採薇就坐過去,一面解下斗篷一面疑惑道:「怎麼?在家裡時沒請大夫看嗎?表嬸也是糊塗了,這樣大事,如何耽擱得起?」
常夫人幾不可察的撇撇嘴角,淡淡道:「在宅子裡時聽說也請大夫看過,只是老爺不放心,說是不知請的大夫如何,所以又請了太醫院的王太醫過來看。」
「哦。」
方採薇點點頭,沒有再言語,她能夠感覺到荊澤銘的目光一直盯在自己身上,不過不好意思,這會兒姑奶奶不想理你,管你有沒有苦衷。
於是拿起一杯茶慢悠悠喝了口,那邊溫氏轉著眼睛正尋思拿什麼話出來刺刺她,忽然就絕一陣噁心泛了上來,不由捂住胸口乾嘔了兩聲。
方採薇目光抬起,看向面色蒼白的溫氏,暗道這時機趕得多巧,該不會二弟妹就在這個時候有了身孕吧?若真如此,可見這會兒連老天都不站在我這邊。
果然就聽賈姨娘疑惑道:「怎麼了這是?若不舒服就回家躺著,怎能在老爺和爺們兒們面前失態?」
溫氏忙站起身,委屈道:「我也不知怎的,許是中午吃了點子雞肉,油膩著了。」
常夫人關切道:「該不會是有了吧?我看你臉色也不太好。」
溫氏疑惑道:「不是吧?這幾日我也不覺著有什麼異常的,只是偶爾身上沒力氣……」
不等說完,便聽賈姨娘高興道:「若如此,八九不離十了,月……」她本想問溫氏的月事,但一眼看到老侯爺和荊家兄弟兩個,這話如何能在男人們面前問出來?於是作罷,只是歡喜道:「恰好王太醫在這裡,等下他出來讓他給你把把脈。」
話音剛落,就聽裡面咳嗽一聲,眾人便知道這王太醫是診完了病要出來。於是方採薇一邊腹誹著古代的臭規矩太多,一邊和溫氏以及丫頭們躲到屏風後。
不一會兒,王太醫走了出來,方採薇只聽他淡淡道:「傷勢沒有大礙,靜養幾日就好,倒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