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澤銘懷疑地看著江青路,總覺著這番說辭有些勉強,卻見他又笑嘻嘻道:「當然,這也是我自己想過來,山海園從最開始,就是我帶著人過來捧場的,用方姑娘那句話……是怎麼說來的?對了,我是山海園的最佳代言人,從前是,現在也是,未來大概也會是。你說,這樣日子,我這個最佳代言人能不緊趕著過來幫忙忙乎嗎?」
荊澤銘這才釋然,點頭道:「我就說叔父恐怕不會有這個心思關心山海園的發展,真是,你就說自己想來便完了,扯什麼呢?話說你口口聲聲要幫忙,但不知能幫上什麼?」
江青路笑道:「別的不敢說,我大概也幫不上,不過我請了一些交好的同年好友,還有朝中一些大人,元閣老今日輪休,我費盡唇舌,總算勾起了他老人家對山海園的興趣,答應前來呢。」
說完得意挑眉看著荊澤銘,嘻嘻笑道:「澤銘你也是過來幫忙的吧?不知你又幫了什麼忙呢?」
那股怪異的感覺又升起來,荊澤銘覺得自己一定是多想了,江青路怎麼可能和他挑釁叫板呢?不過是這傢伙覺著在這事兒上幫了大忙出了風頭,所以有些沾沾自喜罷了。
一念及此,便微微笑道:「你知道的,我在這方面人脈不如你,所以只請了一些勛貴前來捧場,對了,還有王爍老將軍,老人家從北征回來後,到底京城水土養人,如今又是滿面紅光的了,聽說今日山海園有這份兒熱鬧,嚷嚷著一定要過來。」
江青路:……我去啊,別人也就罷了,連王老將軍都請來了,澤銘你要不要這麼狠?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說動元閣老過來的好嗎?
若明珠和綠枝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總覺著不遠處那兩個微笑相對的男人之間似乎有一些微妙的氣氛流動。若非他們是這世間最出色的兩個年輕俊傑,一一武馳名天下,大家還真要以為他們是在為哪個女孩子爭風吃醋,才會這般針鋒相對的炫耀實力。
「咳咳咳……今兒就是山海園……是了,那個詞怎麼說的?
「好像是招商,大奶奶說,這是招收天下富商的意思,所以就叫做招商大會。」
碧楓扶起梅姨娘,餵她慢慢喝著藥,只喝了一半,就被梅姨娘推開,只見她看著門外,怔怔出神道:「若是奶奶不走,這會兒我大概也是在那園子裡,就算不能拋頭露面,或許在某個特定的地方,幫著奶奶來回奔走,照顧一些她想不到的,那該是何等快意?」
一句話說的碧楓眼淚都下來了,喃喃道:「姨娘,別多想了,快把藥喝了吧,早些養好身體要緊。」
梅姨娘慘笑一聲,淡淡道:「養好了身體又如何?終究還不是在這方寸之地間掙扎著活命?當日奶奶說我活得太沒勁兒,我還納悶,覺得我也算是錦衣玉食,吃喝不愁,怎麼就叫活得沒勁兒呢?若我都活得不好,那些溫飽都顧不上的百姓又當如何?如今我才算明白,她說的一點也沒錯,人是要有志向目標的,這就是奔頭,沒有了這個,就算錦衣玉食,也不過是包裹著一具行屍走肉罷了。」
「不想做行屍走肉也容易啊。」門口傳來一聲哂笑,梅姨娘不用抬頭,就知道是李秋芳來了。
果然,就見一雙白色繡花鞋慢慢來到床前,耳邊傳來李秋芳蠱惑的聲音:「你現在沒有志向目標是麼?那我給你定一個,表哥已經許多天沒有來過咱們院裡了,你看看是不是用什麼做由頭,讓他多過來幾趟呢?一夜夫妻百日恩,你雖然只是他的妾,可這許多年,就算是養只家雀,也該有點感情了。身子不好,就讓碧楓多去哭訴幾回嘛,何苦硬撐著呢?」
這些日子因為荊澤銘不肯回院子,李秋芳便來梅姨娘這裡撒氣,每一次梅姨娘都是默默忍受,然而今日不知為何,她心中始終有一股氣在鼓盪不休。
許是想到遠方山海園中的方採薇,此時定是意氣風發神采飛揚,梅姨娘猛地握緊了衣襟,慢慢抬起頭,看著李秋芳微笑道:「今日聽說山海園要開什麼招商大會,到時天南海北的富商巨賈都會雲集於那裡,就連京城中許多達官貴人也會過去捧場,想來爺這會兒大概也在那邊幫忙撐場面,或者幫奶奶做些什麼事。秋芳妹妹,你心裡一定很難受吧?費盡心機,連命都差點兒搭上,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爺除了那一晚外,連見都不見你,你想要和他重修舊好,進而在府中呼風喚雨的計劃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