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採薇心裡吐了吐舌頭,暗道後宮規矩就是森嚴,真討厭啊。不過好在這一次是來見名義上的大姑姐,安全有保障,不像當日在何貴妃面前做絹花,哪怕理智上知道她不敢把我怎麼樣,可心裡終究還是難免忐忑不安。
正想著,就見一個宮女從正殿走出,快步來到近前,行了個萬福道:「婢子參見夫人,參見世子夫人,娘娘想你們呢。」
一語未完,眼中已是水光閃爍,常夫人也是淚光盈盈,點頭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們也牽掛著娘娘。」
不過是套路般的兩句敘話,然而那其中強行壓抑著的洶湧感情,卻是連旁觀者方採薇,都情不自禁地感同身受,一時間眼睛也不由濕潤了。
卻見秀麗宮女側過身子,目光在方採薇面上打量了兩眼,方含笑道:「夫人和世子夫人請,娘娘從今天早上起,問了幾遍,可算是將你們盼來了。」
常夫人用帕子擦擦眼淚,輕聲問道:「你們娘娘如今怎麼樣?這三年這三年她」
不等說完,已經語帶哽咽,墨畫忙道:「夫人放心,娘娘一切都好,有什麼話咱們進去說。」
三人一起進了正殿,剛踏進門檻,就見一名女子從正中椅子上站起,常夫人和方採薇剛要跪下,只見她趕上前來一手一個扶住,連聲道:「不必多禮,不必多禮」最後一個字出口,珠淚已是滾滾而落。
趁著荊妃和常夫人彼此凝視,千言萬語卻說不出口的當兒,方採薇在一旁靜靜打量著這位頗具傳奇色彩,新鮮出爐的淑妃娘娘。只見她鵝蛋臉兒,雙眉細長如彎彎柳葉,一雙鳳目溫潤動人,瓊鼻挺直,朱唇艷麗,果然是一個明人的女子,然而因其身上氣度雍容溫婉,所以這份美艷就沒有什麼侵略性。總之一句話,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不但賞心悅目,還會覺著十分舒服,想必皇上迷戀於她,也不僅僅是因為美色,最重要還是舒服這一點。和後宮女人在一起,可以得到奉承,敬畏,獻媚,邀寵等種種體驗,唯獨這「舒服」二字,怕是極難得的,尤其顯出其珍貴。
一時間感慨一番,慧妃便一左一右,攜著她們的手進了內室,接著才又細細打量了採薇一回,笑道:「這便是弟妹了?從你嫁進荊家,我便沒見過你,今日一看,竟是如此花容月貌,可見澤銘的福氣不淺。」
方採薇連忙起身行禮自謙了幾句,卻見常夫人在一旁笑吟吟的,待她重新坐下,這才對慧妃道:「容貌如何,終究是個皮囊,難得的是這孩子那份兒蕙質蘭心。從前不開竅,還頗有些糊塗,自從春日裡病了一回,醒後開竅了,竟跟變了個人也似,如今咱們府里事,我都漸漸丟開手,全仗著她料理呢。」
慧妃就笑著對方採薇道:「祖母和父親母親年紀漸大,這個家的擔子,就要放在你們夫妻兩個身上了,只恨我身在深宮,不能在二老面前盡孝。」說到這裡,語聲又忍不住哽咽起來,顯然這話不是套路,而是發自肺腑。
見方採薇又要起身,慧妃連忙笑道:「一家人,講究這麼多繁文縟節做什麼?你就坐著說話便是。」
方採薇暗想這大姑姐當真是體貼人意,於是忙趁勢坐下,這才笑著道:「娘娘放心,娘娘能伺候皇上,這是咱們家天大的榮寵,家裡的事勿用掛懷,妾身必定竭盡所能,服侍的老太太太太事事如意笑口常開。」
一邊說就一邊在心裡翻白眼,暗道噁心噁心,伺候皇帝天大榮寵這話你竟然也能說得出來?唉!沒辦法啊,入鄉要隨俗啊。唔!當初紅樓夢裡元妃省親賈政跟他閨女說的那一番話,就是這個意思吧?可憐老頭兒一把年紀,家族富貴,還要把自己比作烏鴉,我這個總比他強多了。
正想著,就聽慧妃和常夫人笑道:「弟妹說話果然有趣新奇,難怪靜嬪那般稱讚她。」
常夫人笑道:「她是小門小戶出身,也幸虧如此,言語間倒是活潑風趣,我與老太太都喜歡她這個性子。這也罷了,大事情上可不含糊,府里如今井井有條,多是她的功勞。」
方採薇心裡一熱,暗道老闆母親這隻大腿真沒抱錯,這是用生命在吹我啊,這要讓二奶奶知道了,估計想給我下鶴頂紅的心都有了。
又聽慧妃笑道:「是了,靜嬪在我面前,把你養得那兩隻花熊夸上了天,我也聽說秋獵的奪旗活動,到最後竟是一隻花熊幫澤銘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