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姨娘忙謙遜了一番,這才離開,接著方採薇讓婆子們進來,無非也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這個說庫房裡的窗戶紙讓老鼠咬壞,該換了那個說公中昨兒給的布料不夠,若要做秋季衣裳,還得再添些,問奶奶是準備去太太那裡再要點,還是大房自己掏腰包添置?還有一個說昨兒公中發的胭脂水粉短了數目,問到底要怎麼分。s
窗戶紙該換就換。秋季衣裳主子們這裡是不少的,僅著現有布料做,短缺的就從主子們不穿的舊衣裳里拿幾件發放。胭脂水粉短的數目報上來,到時候和太太商議後再說。
將幾件事處理完,就到了午飯時間,前幾日天天回來用飯的荊澤銘今兒個卻不見蹤影,方採薇正要向他打聽秋獵消息,沒等來人,不由得向丫頭們抱怨道:「你們看看,如今用得著爺的時候,人影兒不見,但凡我想吃獨食,他保准就冒出來了,我和他莫非是天生的冤家對頭麼?」
碧絲綠枝等人都笑,於是遣了小丫頭出去打聽,過一會兒回來說:「爺就在府里,沒出去,中午飯是在書房用的。」
「罷了,山不來就我,我去就山唄。」方採薇也著實是興奮,因用完午飯,也不午睡了,看著天氣炎熱,廚房那邊送了點冰塊過來,她一時興起,就讓人去廚房要了些牛奶,用桃子和冰配著牛奶做了份鮮果沙冰,端著往二門外書房來。
彼時雙喜正在書房外廊下打瞌睡,忽聽一陣狗吠聲,連忙抬頭睜眼,就見方採薇站在院門處,正抻著脖子看院裡那條水光溜滑的大狼狗,於是忙跳了起來,大喊一聲:「奶奶過來了。」
這院裡忽然間就多出一條狗,便把方採薇嚇了一跳,冷不防雙喜又嚎了一嗓子,當下見那狗是拴著的,便撫著心口走進來,沒好氣道:「你那麼大聲幹什麼?竟比狗叫得還響亮,當自己是狼嗎?還是要給你們爺通風報信?奇怪,莫非你們主僕在裡面弄什麼鬼,卻要瞞著我不成?」
雙喜連忙賠笑道:「哪有的事?奴才剛剛打瞌睡呢,所以看見大奶奶,一不小心就造次了。」
說完就聽裡面傳來荊澤銘的聲音:「進來吧,今兒又有什麼事來煩我?剛吃過午飯就跑了來?」
方採薇連忙進屋,目光先看了一圈,只見雙福賠笑侍立一邊,接著一個俏麗丫頭捧上茶水點心,方採薇就將食盒打開,把那碗沙冰放在桌上,笑著道:「剛吃了午飯,我還飽著呢,誰吃油膩膩的點心?倒是天兒漸漸熱了,琢磨著做了點涼爽東西孝敬老闆,您快嘗嘗看。」
荊澤銘笑道:「偏你這麼多主意,這是什麼?」
方採薇解釋了,荊澤銘目光亮起,看上去就有些興致盎然起來,端起碗吃了兩口,點頭道:「果然涼爽,這東西做起來費事麼?若是不費事,夏天多做一些,給老太太太太姨娘妹妹們們也送去嘗嘗。」
「這個自然不須老闆提點。」方採薇嘿嘿一笑,接著湊過來:「老闆,看在我這麼有孝心的份兒上,能不能透個準話?」
「什麼準話?」荊澤銘眉毛一揚,不動聲色地問,接著又舀了一勺沙冰進嘴裡。
「哎!爺這樣可就沒意思了,明知道我現在最關心的是什麼。」方採薇那點諂媚的笑臉立刻收起來,換成晚娘臉孔。
荊澤銘忍不住扭頭一笑,接著放下碗,攤手道:「不是我不告訴你,實在是我也不知道實情,只是有這麼個話兒罷了。」
「不止吧。」方採薇懷疑地瞄著這貨:「院子裡那條狗,目光機警吠聲高亢,毛色光滑身強體壯,一看就知道不是尋常土狗,這難道不是爺為了秋獵準備的?」
荊澤銘搖頭道:「這還真不是。是前幾日宮裡得了幾條好犬,皇上留下兩條,剩下幾條就賞給了勛貴中的子弟們,不但我有,路何富貴等人也都有。」
「著啊。」
方採薇一拍手:「這不就行了,你看看被賞獵犬的,不都是這一次秋獵的熱門人選,這樣看來,倒是不離十了。唔,老太太太太好像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呢。」
荊澤銘笑道:「才送過來的,傳口諭的太監把狗送來後就走了。這畜生著實精神,可是嚇到了你?」
「嚇到我又怎樣?人家可是頂著皇家的身份,還能宰了吃肉怎的。」方採薇撇撇嘴,接著又興致勃勃道:「我聽太太說,往年秋獵,能跟著過去的勛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