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王臉色更變,因為緊張,更因為興奮。
身邊的心腹低聲告訴他,雲海之外,逐漸靠近,逐漸變得清晰的黑點正是自己延請來刺殺昏君的修行者前輩。他潛伏多日,終於在此刻動手,看來是十拿九穩的了。
凡人能目睹的修行者之間的大戰並不多,所以他們也看不出誰占上風,誰處在下風,只知道此刻昏君是勢單力薄的一個。
左岳和她的妖艷師姐被自家師兄救出,一行三人馬不停蹄,立刻從山腳下的金光村衝上來,對昏君發動了攻擊。
大煌王朝處於天壬第七界,三仙門雖是其宗主門派,但望月門才是天壬第七界的第一大勢力,所以雙夏眼見自己的兩個師妹被昏君擒住,頓時火冒三丈,對於昏君身後可能存在的靠山,根本不屑一顧。他以為,昏君身邊隱伏的頂多是一個三仙門不入流的修行者,有練氣九層的境界就已經是極限了。他本身的修為就是練氣九層,又因師門寵愛,交付了法器【烏雲羅漢跌】,實力堪比金丹,是以有恃無恐。
一直在遠處伺機而動的楚姓修行者三人也在此刻發動了攻擊,因為楚姓修行者一眼認出望月門的法器,覺得這是最佳的時機。若是五虎門的人也真的來了,那昏君就成了別人刀俎上的魚肉,自己將很難分上一杯羹。
五虎門比望月門難纏得多。
天空中,雷聲轟隆,劍光川流不息。乍一看,勢單力薄的百花真君似乎處在了下風,因為數道飛劍,外加兩件奇形怪狀的法器將他團團圍住,第一次騰雲駕霧的昏君則臉皮歪斜,顯得狼狽不堪。
昏君的確成了百花真君的一個負累,但不如此,百花真君不敢放心迎敵。
圍觀的大煌大臣們沉不住氣,支持昏君的慕容疾等人急得原地直轉。有些一直反對昏君的人則開心得大喊,以為這一次昏君在劫難逃。
「這一次可不是升龍鎮可比的了!來的都是修行者的高手,而且對方人多勢眾,昏君必死無疑!」禮部尚書的手下幾乎全被昏君關押,他憋了一個多月的悶氣,終於忍不出吐露真言。
「寧大人,謹言慎行啊,昏……陛下不可被輕視!」
寧沖臉色一沉。「這昏君,連太后都敢囚禁,已經惹得天怒人怨。咱們之前不敢反抗是以為昏君真地得到了三仙門的蔭蔽,但如今看來一切都是假的,那雲中與昏君爭鬥的才是真正的三仙門仙長啊!」
「你如何篤定?」宰相賀元橙吃一塹長一智,再不肯輕易表露態度,更何況他與太后一向不是一邊的,倘若真讓太后扳倒了昏君,自己的下場未必更好,只有南王登基,自己才可安然無恙。
「宰相糊塗!難道你真被昏君嚇怕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扛著昏君的矮胖子不是三仙門的仙長,一點仙氣也沒有,根本都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雜毛!」
這話無禮,寧沖一介凡人,哪裡知道仙門的底細,但賀元橙卻不分辨,繼續觀戰。
就在這時,一道劍光從昏君身邊掠過,將他的皇袍割斷了一截,掉落下來,滾在了天山封禪台上。寧沖眼疾手快,三兩步走到近前,撿起皇袍,不由得老淚縱橫。「看見沒有,昏君必死無疑,太后必將重新主政。」
太后的寵臣洪志棟也激動萬分地衝上來,適時地朝著寧沖行禮,然後對著不遠處的慕容疾怒目相視。不久之前,他與表弟薛懷谷攔阻昏君,結果昏君發威,將他表弟斬殺,後來更是圈禁了太后,把洪志棟嚇得夠嗆。但昏君卻意外地沒有除掉他,反而仍由得洪志棟跟行在隊伍中。
可這一個月來,洪志棟是吃盡了苦頭,受夠了白眼,隱忍多日,此刻終於有點揚眉吐氣的感覺。「寧大人,太后真的安然無恙?」
「廢話!你是不知道太后的根基吧?二十年前,先帝在世時,三仙門的仙長降臨,都對太后畢恭畢敬啊……昏君不曉得天高地厚,竟對自己的親娘下手,真是禽獸不如!」在這群大煌大臣的眼中,三仙門就是天,若是三仙門都不敢惹太后,那太后當然可以隻手遮天。
隨著寧沖的話出口,更多太后的忠心擁躉鼓起勇氣,開始出聲。他們彼此鼓舞,以壯聲勢。
三人成虎,眾口鑠金,眼見昏君的確處於下風,大勢已去,大臣的野心和膽子也大了起來。
不知道誰喊了一句。「當初大司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