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衡最近泡在國史館的時間多。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一個日常錦繡蟒服,幾乎一看就是個武夫的靖王世子,天天在這兒抱著堆書看,史官們看到這光景也是稀奇。
但也還是怕他站得累,臨時給他了套桌椅,茶水什麼的都給侍候上。
頭幾天他把十九年前大理寺,兵部,刑部以及宮廷里包括行人司等等衙門的人全羅列了出來,而後幾日又查找靈帝身邊的近臣和近侍。
這幾日他則把李晏兩家出事前期朝中發生的所有案子,能找到卷宗的都找了出來,真是從小到大讀書都沒這麼用功過。
李存睿讓他找人,當然是打算從靈帝這邊入手查,而當時朝中發生的別的案子,則或許可以查到李灼晏晗是否有跟別的案子有牽連。
事情前後幾年案子倒是發生了不少,分別與李晏兩家拉上點關係的也有,但無有一樁同時跟李晏二人有關。
天氣燥熱,這日又遍翻無果,他少不得有些鬱悶,只覺得闖進了迷局,腦子裡亂成一團漿糊。
撐著書架埋頭看了會兒腳下,抬頭繼續用功的當口,目光逡巡過下一欄的宗譜,他順手抽出了一本來。
「世子,御膳房那邊煮了綠豆湯,來,給您一碗。」
年輕的史官一手端了碗湯,遞了一碗過來。
晏衡稱謝,接在手裡。
史官看起來也是個八卦的,本來這位爺在這兒,館裡的人就已經很好奇了,這會兒見他順手反扣在桌面上的書,便搭訕道:「世子近來莫非要考功課?」
晏衡笑而未語,史官看他態度和氣,便打開了話匣子:「世子要考功課的話,那下官跟您講,您別看這位。
「這位就是個倒霉催的,您還不如看看那位直接病薨了的,那位可是當著文武百官指著時為皇子的靈帝罵過的,雖然死的早,卻好歹留下個剛直的名聲。
「您拿他作文章,才有東西可寫。」
史官所說的倒霉催的,是指書封上的名字說。這書只是薄薄一冊,寫的是靈帝的哥哥端王的生平。
而史官說的直接病薨了的那位,則是靈帝的弟弟壽王。
晏衡喝了口綠豆湯,冰涼的口感讓他心情好了點兒,聽到這兒便嘮了下去:「這壽王朝堂大罵其兄,固然剛直,也未免不計後果,少了點城府。事後死得蹊蹺,倒也不足為怪。」
「然而有的人死了也是白死,也沒留下個水花。」
晏衡知道他說的是端王,想了下便道:「聽說這端王與靈帝一母所生,想來他跟靈帝關係應該不錯,怎麼後來又被囚禁了?」
「不就是宮闈里那點事兒?傳說,是因為端王覷覦了靈帝的寵妃。」
「傳說?」晏衡不敢相信這種詞會是從一人史官的嘴裡說出來。
史官嗨了一聲,道:「這事沒記在正經史料里,都是聽前人說的,世子小時候不在京城,您可能不知道,類似宮闈這種事情,民間傳的人可多了,畢竟也才十幾二十年,又是這種艷聞,新鮮著呢。」
晏衡聽到這聲「十幾二十年」,忍不住又道:「具體是哪年的事?」
「我看看——」史官就順手拿起了反扣著的冊子,翻到末頁看了下,說道:「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
他從史官手裡把冊子接過來,迅速掃了幾眼,目光落在末頁的幾句話上。
這裡明明白白寫著是年冬月,端王蒙詔進京,因觸犯宮規而被囚,隔年正月押送於位於滄州的端王府,兩年後的三月,死於囚室之中。
果然寫的是「觸犯宮規」而不是更直接的罪名。
靈帝的這些皇兄皇弟在他手上幾乎沒有善終,這些並不稀罕,只是這個時間讓人覺得巧合。
十八年前的冬月,是在李晏出事後不滿一年。
「這端王是個什麼樣的人?」
「人嘛,總有人說好的說壞的。大體上,如果說大皇子景王趙拘是仁厚,這個端王就顯得有些過於軟和了。
「不過他長得好,又文武雙全,所以人緣不錯。說他覷覦皇嫂,倒不如說是雙方彼此看對眼還有可能。」
「真有這回事?」
「我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