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曉霜越是客氣卑微,管家的忌諱就越小。
想想也是,一個被踩入塵土裡的小渣滓,托太太的福,終於能得見天日,這是何等的恩賜
想到這點,管家的防備心也放了下來。
「穆太太,我已經參觀過兩位小姐的房間了,聽說,夏小姐房間裡的家具,都是從義大利專機運過來的,足見太太您的心意了。」邱曉霜坐下身,輕嘆了口氣,說道,「能有你這位長輩照料,是何等榮幸的事,是可惜,世事難料,夏小姐非但不感恩,反而做出那樣的舉動,對太太,對大小姐的聲譽造成影響,實在是令人憤慨」
邱曉霜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一通話,可謂是說到了季雪苒的心坎里,成功引起了季雪苒的怒火。
「要不怎麼說那小蹄子沒良心,好吃好喝好穿地招待著,她訂婚結婚,我們穆家缺了她什麼」季雪苒拍著輪椅的扶手,臉上氣得通紅,「她為了體面,生生把訂婚宴給搞那麼大聲勢,我跟海升還特意給了百分之十的股份給她當嫁妝,她呢見利忘義,嫁到楚家就忘了自己的娘家,簡直是個吃裡扒外的白眼狼」
「太太,您別激動。」一旁的管家又給季雪苒端了杯茶,說道,「小姐畢竟是外面長大的,缺了家教,自然沒規沒距。」
見兩人終於說到了夏暖晴的身世問題,邱曉霜拿起本子,說道:「穆太太,想必你也聽過外面的傳聞了,不知道,你對夏小姐的母親,有什麼看法」
「一個臭不要臉的騷狐狸,還能有什麼看法」季雪苒嗤笑一聲,說道,「憑著自己的臉蛋,就用聲色侍人,趁著海升對她有幾分新鮮勁兒,就拉著海升去拍那樣的視頻,簡直是下三濫」
「穆太太,聽你的意思,夏思寧女士的婚禮視頻,都是假的」邱曉霜做出認真探索的模樣。
季雪苒如鯁在喉,誰都能看出那視頻是真的,不過現在夏思寧都死了,死無對證,她自然也不用顧慮許多:「自然是假的,再怎麼說,穆家也是豪門大家,怎麼可能娶那樣的野女人,那種女人,頂天了也是玩玩。這新鮮勁兒一過去,誰還記得她是誰」
邱曉霜低頭刷刷寫上幾筆,說道:「真想不到,夏女士會做出這樣的事。」
「要不怎麼說上樑不正下樑歪呢。」管家一臉譏諷,「要不是品行不端,她又怎麼能生出夏暖晴那樣的賤種來」
見管家面上的神情,還有他毫不留情面的語調,邱曉霜的心裡升起一股厭惡感來。
她對豪門恩怨,在意的只有衝突一點,但是對於這對主僕不斷對死人詆毀的做法,實在無法認同。
逝者已去,這些人還真是不怕人從墳里跳出來找他們麻煩了。
季雪苒很滿意管家說的話,說道:「當初我就說了,那丫頭品性不行,得帶回家好好管束一下,但她呢她倒好,死纏爛打地勾搭上了楚皓,才見兩面,就跟著人走了。」
「是啊,我還記得,那是太太特意給那小賤人補辦的生日宴,當時也不知道那小賤人怎麼搞的,居然跟楚皓搞到床上去了。」管家嫌惡至極地說道,「那種不知廉恥的小賤人,簡直就是這個家的恥辱。太太為了幫他們掩飾,還特意給她訂了親。結果還是鬧出未婚生子的醜聞來。」
兩個人雖然說得都是假話,可是結合到夏暖晴的情況來看,又很具信服力。
可依照邱曉霜對這家人的認識,她很清楚,夏暖晴絕不會像他們說的那般。
不過婚約究竟是怎麼樣,她很有必要探索一下。
抓起筆,寫下訂婚兩個字,邱曉霜為了標註重要性,又在上面畫了個圈,以作提示。
記下這些,邱曉霜有一些心不在焉,不知怎麼的,她感覺到很疲憊。
家人,不應該是最值得依靠的麼,為什麼她們卻對小輩這般詆毀詛咒,這難道真是長輩應該有的樣子
「邱記者,剛才我們說的這些,你可得好好記下來。」季雪苒面上冷冷的,說道,「那小賤人以為拿出個視頻來當幌子,就可以把我拖下水,簡直是痴人說夢。我非要讓她認清楚,小三生小三養的下賤胚子,該怎麼自處」
邱曉霜面上堆起笑,應承道:「太太放心吧,我都知道該怎麼做。」
季雪苒點了下頭,說道:「邱記者的筆力,我還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