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郭老夫人對程許的婚禮突然就淡了下來,選好的衣裳首飾就放在了那裡,不再多看一眼,倒看見程池正式去了都察院,早早地就起床上朝,周少瑾跟著每天早起,到了辰時跟著她念經的時候就開始有些支持不住地打著哈欠,郭老夫人笑吟吟地免了她的早課,改為下午練一個時辰的字。
周少瑾有些羞愧。
她重生之後最大的願望是能像廖紹棠大歸的姑母廖章英一樣能出本字貼,如今嫁了程池,卻每天只知道吃吃喝喝的,就是偶爾想起來覺得心中有些不安,也拿些事太多、事太忙的給自己找藉口,好些時候沒有正正經經地練字了。
周少瑾不敢慢怠,拿出當年給郭老夫人抄經書的勁頭,跟著郭老夫人學寫字。
郭老夫人很是滿意,除了寫字,開始告訴她做畫。
周少瑾就學得更用心了。
她聽別人說過,好多刺繡大家也是丹青高手。
等到進入了二月,風吹在身上沒有寒意,汀香院的雅致就體現出來。
推開窗就是湖水,遠眺過去就是重重綠嶂,抬頭是橫斜過來的桃樹枝,低頭是一團一團的剛剛生出嫩芽的花草。
不要說周少瑾了,就是郭老夫人,也覺得這院子布置得極好,笑著問程池是誰的手筆,並道:「開了春,東路那邊花園的草木花樹得整整了。」
程池笑道:「這邊是我讓人整的,那邊就交少瑾好了。」
「我嗎?!」周少瑾訝然。
程池笑道:「你的花不是種得挺好的嗎?這件事想必也難不倒你。再說了,這花草樹木一歲一枯榮,今天覺得有遺憾的地方,明年再補上就是。多試幾次,自然就會了。」
周少瑾躍躍欲試。
她就上午領著幾個丫鬟婆子去後花園種樹移草,下午陪著郭老夫人寫字畫畫,日子過得匆忙又覺得興致勃勃,人像那抽了條的柳樹似的,神采奕奕。十分的精神。
袁氏那邊忙得昏頭轉向,眼看到了程許娶親的日子,這才發現自那天周少瑾過來接了郭老夫人家去之後就再也沒有看見周少瑾過來了,她不禁皺眉。卻也鬆了口氣。
她乳娘有些看不過眼,提醒她:「不管怎麼說,那周氏是程家的四太太,她不過來,只怕會讓人說閒話。」
袁氏不以為然。道:「別人問我的時候我已經發出話去,說老太太那邊留了她服侍。」說完,自己也覺得有些過不去,又道,「她出生沒多久生母就去世了,我總覺得不大吉利。她和老夫人呆在朝陽門那邊也好。」
她的乳娘欲言又止。
袁氏說起程許成親祭拜祖先的事來:「……我已經跟老爺商量過了,等他們成了親之後,再把幾位老祖宗的畫像移到大興那邊祀奉去。」
起骸是件非常複雜的事,程勛等人骨骸還是留在了金陵那邊的祖墳,而且程劭也留下話來。以後他死了,還是葬在父母和大哥程勛的身邊。至於程涇他們,為了不讓子女波奔,多會選擇葬在京城。這樣一來,金陵那這的祖墳還得留著。程涇三兄弟就在大興選了塊祭田,圈定了塊風水寶地做程家的墳地。原先放在朝陽門這邊的祖宗畫像等也因三兄弟分家移到了杏林胡同。
她的乳娘知道袁氏這是看著程池和周少瑾在家裡祭的祖先,心痛兒子媳婦要一大早往大興那去,想了這個法子。
她剛才已經讓袁氏不痛快了,此時就不好說什麼,只好委婉地道:「大老爺待您可真好。您有什麼事可得讓著點大老爺。這樣才能夫妻和美。」
這點袁氏倒不否認。
她笑道:「我知道。新媳婦馬上要進門了。我這做婆婆的也得做個表率不是!」
想當年,郭老夫人和程勛可是出了名的恩愛。
她的乳娘見她這話說得倒還在理,笑著褒獎了她好幾句,這才出去忙自己的。
袁氏見身邊沒有了人。臉就冷了下來。
這個周少瑾,真是上不了台面,她讓她不來,她就真的不來了,眼裡哪裡有她這個做大嫂的。倒是邱氏,雖說是分了家。這情面上的事卻一如往常做得好,她那邊也是剛搬家,事情多得很,卻能丟了自家的事過來給她幫忙,等嘉善的媳婦進了門,得好好敬敬她這個二嬸才是。
也算是抬舉小二
第五百零二章 自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