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我鄭家子弟!」
鄭元勛高興地拍著桌子上一摞厚紙,連連誇讚侄子鄭翰林。一旁的鄭翰學垂頭喪氣,更像陪襯的綠葉了。
鄭翰林仍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頗有些寵辱不驚的味道。
鄭翰林並沒有去青樓喝花酒。
在徐州府工商署花了一兩銀子找人抄完了股東名錄之後,鄭翰林連夜趕回了揚州,只落後鄭翰學一步進的家門。更讓人驚嘆的是,這位一向被人視作腦袋不靈光的少爺,竟然從股東名冊里分析出了不少道道,最後得出了個大家都想知道,卻無從考據的結論。
安康公司其實山地師家屬的產業!
股東名冊上徐州本地人氏極少,反倒是四川籍人異常地多,而且出資更高,而山地師的中高級軍官都是四川人;徐州本是山地師的駐地,安康公司也不在城內,而在以前的營房裡;除山地師這樣的背景,還有誰能得到帝國銀行的另眼相看,給出遠超註冊資本金的貸款?
更別說安康公司的鹽車總有軍中護衛!
鄭元勛對侄子三年不鳴一鳴驚人的表現十分讚賞,當即又道:「日後翰林出入,一樣配給四輪馬車!」
鄭翰學雖然不服,但自己的確沒有想到去工商署探底,只能硬忍了這口氣。
鄭翰林只是嘿嘿一笑,道:「多謝伯父大人。」
鄭元勛恨不得多謝他呢!
知道了安康公司的背景,自然也該猜到其他幾家能拿到鹽的大公司是何來頭。這樣的背景比以前從藩王、宦官手裡拿鹽引更難對付,只能花錢認栽。不過若是真的能跟他們合作,也算是抱上了一顆大樹,後顧之憂少了許多。
「精鹽再煉的事,咱們別等著人家來找。」鄭元勛道:「翰林,這事就交給你了,你去將那柴掌柜盯牢些。咱們在新號里的股本就算不能占大頭,但也絕不能太少。」
「好咧。伯父大人。」鄭翰林樂呵呵應承下來,沒有絲毫謙遜。
……
鄭氏找到柴雍之後,陸陸續續又有幾戶鹽商慕名而來。柴雍一樣微笑招待,將他們一一收為經銷商。很快,柴雍職房裡高懸的大明地圖上,江蘇、安徽上的大小縣城上,就打上了朱紅色的點。
這就意味著經由經銷商的門店。安康公司的鹽能夠順利推到各個縣城。這也是皇太子給出的條件之一:可以給他們時間布置網絡,但決不允許出現大規模的鹽荒。
柴雍相信用不了多久,回籠的資金就可以再次償還一部分貸款,並且貸出更多的額度,將淮安一地的產鹽量都吃下來。到時候那些觀望的鹽商,要麼從他這裡買鹽。要麼從此再不能踏足這個行業。
在柴雍看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皇家沒有入股鹽業公司,這多少讓人有些心裡沒底。
……
「我不參與你們鹽業公司,只是單純地想讓跟著我打天下的弟兄們多得些利。」朱慈烺坐在搖椅上,抱著睡著的乳名秋官的元子。這一幕讓在座的文官們看得熱淚盈眶,深感覺得皇太子殿下實在不把他們當外人。
只是他們不知道,皇太子的作息表上。這個時間段正標註著「休息」。
親子活動、接見非專務官員、務虛溝通,都是「休息」內容。
升任首輔的吳甡和次輔孫傳庭,坐在四川總督劉宗敏,巡撫顧君恩對面。除了這六名大員之外,還有幾個舍人在這裡應景。因為這裡是內閣的休息室,閣老、舍人都可以進來喝茶休息,一應點心、水果絕無匱乏之虞。
劉宗敏與顧君恩此行入京敘職本做好了就被一擼到底的打算,這也是他們商議出來的最好結果。只有將他們這些闖逆賊首剪除掉。四川才能真正安靖,忠貞營的老部下也就不用再提心弔膽過日子。
然而北京這邊的接待卻讓他們有些費解。
照理說,最好的辦法是悄無聲息地處理這樁事,但皇太子卻照其他督撫入京的慣例,直接將筵席賜到館驛,搞得眾人皆知。雖然放下了心,但終究還是與本意有違。
再加上鹽政改革。忠貞營將士突然發現自己在銀行里的「虛餉」突然值錢了。曾經差點問鼎宰相之位的顧君恩,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在銀行官員
五七三 南北驅馳報主情(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