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長袍人自然就是王城了,他口中大叫道。
隨著他叫喊,遠處一個山頭轟隆隆的震動,撲簌簌的石頭滾滾而下。
那聲勢仿佛天崩地裂一般。
許多礦工見到這等威勢,心中下意識的信了。
更有許多人,已經拜倒在地「山神老爺縣令,山神老爺顯靈!」
……
梧山縣衙門之中,一個捕頭飛快的闖入衙門正堂之中,對正在審案的縣令張望,道「老爺,大事不好,梧岙出事了。
那些黑炭頭,那些黑炭頭……」
「什麼事情慌慌張張,在大堂咆哮,成何體統!」
縣令張望不滿的看了一眼,不緊不慢的叫道。
心中卻在搖頭。
這些小吏果然不成體統,不知禮義。
難怪國家要用讀書人治理天下。
豈不聞養氣之要,在於泰山崩眼前而面不改色?
區區黑炭頭,莫非互相之間又打架鬥毆,死人了?
所謂的黑炭頭,自然指的是挖煤的礦工了。
梧山縣多煤礦,除了那個裡華瑟爾人開的大礦之外,還有諸多私礦,小礦。
許多時候,許多礦老闆為了搶地盤,搶礦脈,經常組織礦工械鬥。
甚至有著一次出動數千人,死亡數百的,都不是沒有發生過。
只是,礦工不屬於士農工商,朝廷也管不到。
死的再多,和官府又有什麼關係呢?
頂多鬧的太兇,把礦主叫過來敲打一番便是了!
捕頭越發焦急,喘息了一會兒,勉強道「那些黑炭頭殺了番人。他們把奧爾先生,和他的保鏢們全都殺死了!」
「什麼……」
這縣令聞言,也不再泰山崩於眼前而不變色了。
整個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
「這這這……豈有此理,膽大妄為……真的是膽大妄為……」
這縣令已經語無倫次了。
他已經預見到了自己闖了大禍,這個官位怕是保不住了,甚至搞不好還有殺身之禍。
自從當年朝廷被那些番人殺入京師,連皇帝都只能倉惶南狩,皇宮都被那些番人燒了大半以後。
朝廷對於番人可以說是畏之如虎,各地的官民只要和番人起了糾紛,那板子一定會重重打在自己百姓這邊。
甚至當地官府處斷不利的,地方官員也要追究責任。
十多年前,就有著一地百姓因為被那些番人壓迫太狠,最終聚眾鬧事。
結果打死了一個番人,當地官府維護百姓。
結果番人一封通牒送到京師。
當地的主官被處死,上下官員都被擼了一個乾淨。
而百姓更是被殺了數百!
那才不過死了一個普通的番人而已!
而這一次,卻是死了幾十個番人。
尤其是還有一個有錢有勢的礦主!
此時,這縣令還不知道,還有一個見習法師死在了其中。
若是他知道這一點,還不知道該被嚇成什麼樣子呢!
「完了,完了,全完了!想不到我張名重,苦讀詩書十餘載,好不容易中了進士。
更是經歷了數載宦海沉浮,卻不想被這些刁民所害。
朝廷定然不會放過與我……」
這張望一邊說著,嚎啕大哭,就想要摘下公堂上掛著的做裝飾的長劍自殺。
只是,這長劍不過裝飾所用,根本就沒有開鋒。那張望更是手抖得厲害,如何能夠自殺?
立刻就被身邊人將那劍奪了下來「大人,大人。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對對,朝廷不至於一定會殺我。快快,將那些惹事的刁民們全部抓起來,一個都不能放過,我要戴罪立功,戴罪立功!」
張望忽然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大聲叫了起來。
「可是,大人……」
那捕快一句話沒有說完,就被張望兇狠的一眼瞪了過來。
此時,這張望好容易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別人想要拿走,他如何能夠容忍?
「怎麼?真當本官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