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七章李乘風
客棧被圍困,尉遲灼灼走不了,晚上的時候就留宿在鐵心源的房間,許東升笑哈哈的丟過來一壺據說妙用無窮的酒。
一個如同木頭一樣的小姑娘,在鐵心源的面前,沒有半分香艷可言的脫光衣服,然後就呈大字型的躺在床上,眼睛卻如同死人一般的看著透氣窗上的浮現的那一輪明月。
鐵心源幫著把被子給那個蠢笨的女孩子蓋上,然後就被她一腳給踢開。
「于闐人從不白拿別人的東西。」
尉遲灼灼嘴裡咬著一束頭髮,白皙的身軀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的蒼白。
這個女孩子長得其實一點都不醜,相反,她身上有一種讓人憐惜的特質。
鐵心源之所以會散儘自己的財富來幫助她,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尉遲灼灼的這股子特質。
他見不到別的于闐人,所以,這個小姑娘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所有的于闐人。
不論是勇敢,還是,堅強,亦或是擔當,都讓鐵心源這個男子漢感到極度的羞恥。
鐵心源再一次將厚厚的皮裘給她蓋上,壓住她的雙肩道:「我給你們的那些東西,只配看你一眼。」
一抹令人心醉的嫣紅爬上了尉遲灼灼的雙腮,在一個陌生男子面前脫掉衣服,還擺出****的姿勢,到底是一件讓人非常難為情的事情,如果鐵心源絲毫不知憐香惜玉的占有她,她還能用自己的族人安危來撐著,一遍遍的催眠自己說這就是犧牲。
只可惜,那一層堅硬的外殼被敲碎之後,少女特有的矜持和嬌羞就再一次占領了她的心。
一陣撕心裂肺的哭泣聲從一堆厚厚的皮毛裡面傳出來,弄得鐵心源有些手足無措。
從京城出來之後,鐵心源就沒有真正的開心過。
現在聽到尉遲灼灼在哭,也挑起他的無數心事。
一想到母親如今正帶著一群半大小子正在向金城縣趕路,胸中就苦澀的厲害。
探手撫摸著自己鎖骨上的金鎖,如今已經不太疼痛了,只是一摸到這東西,他就想殺掉穆辛,這個念頭幾乎濃烈的讓他不能呼吸。
讓全家離開京城,是早就有的打算,京城那座城市裡並不適合一顆自由的心跳動。
多年的奮鬥幾乎在一夜之間就被人家打回原形,自己早就該離開京城的……
尉遲灼灼哭了很久,發現屋子裡只有自己的哭聲,就偷偷的從皮裘探出頭看鐵心源在幹什麼?
她第一次發現,一張原本非常英俊的臉原來能夠扭曲成這個樣子。
鐵心源緊握的拳頭上竟然有血不斷地流下來,這該是被自己的指甲刺破了手心才對。
「你沒事吧?」尉遲灼灼用沙啞的嗓子問道。
鐵心源的臉一瞬間就從魔鬼變成了一個翩翩美少年。
將自己的手不露痕跡的藏在背後笑道:「難得有機會哭,那就該痛痛快快的哭一場,你繼續哭你的,我在這裡不打擾你。」
「不想哭了。」尉遲灼灼小心的用皮裘將自己的身子遮蓋嚴實。
見尉遲灼灼一副要說話的樣子,鐵心源就把鞋子脫掉,靠在牆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然後就豎起耳朵準備聽她的長篇。
「我從生下來的時候,就一直住在我阿媽的背上……」
「這沒什麼了不起的,我也是被我娘背在背上長大的,這天下的人有幾個不是在母親背上長大的呢?」
「有一天,我阿媽死了,被人砍死了,我躲在母親的身體下面才逃過一劫。
然後我就繼續在爹爹的背上過活了……」「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爹爹為了救我和我母親,被洪水沖走了。」
尉遲灼灼咬著嘴唇怒道:「你一定要和我比慘嗎?」
鐵心源往嘴裡丟了一顆豆子咬得嘎吱亂響的道:「我之所以會這麼說,就是告訴你一個道理,人要靠自己。
這世上的事情很難說,靠山山倒,靠人人走,越是想著依靠別人的人,下場就會越慘,這好像是一個顛撲不破的道理。」
尉遲灼灼悽慘的笑了一下道:」我們已經沒有人可以依靠了。
第一一七章李乘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