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下馬威
京兆府今年堪稱風調雨順,春日裡的幾場透雨,讓整個關中平原散發了勃勃生機。
光禿禿的景象不見了,就連砍伐過甚的禿山上都披上了一層綠裝。
地里的莊稼已經有一尺多高,如今,正是抽穗的關鍵時刻,農人都在田地里拔草,灌水。
這片養育了關中人數千年的土地,依舊繼續養育著這裡的關中人。
六個騎兵風一般的從官道上奔馳而過,急促的馬蹄聲如同戰鼓一般。
四月底的關中平原上,天氣已經很熱了,在這樣的日頭下狂奔,人受得住,坐騎卻受不了。
在一片濃蔭下,為首的騎士勒住了韁繩,戰馬向前奔馳了兩步慢慢的停了下來。
其餘的騎士跟著勒住了韁繩。
為首的大鬍子騎士叫道:「賊入的老天,歇歇再走!」
說完話就偏腿下了戰馬,解開了馬嚼子,趁著戰馬在水渠里飲水的功夫,自己也把腦袋塞進有些渾濁的渠水痛飲了起來。
這六個人非常的警惕,在喝水的時候,總有兩個騎士站在戰馬的邊上左右瞭望。
等所有人都痛飲了渾濁的渠水之後,為首的大漢把雄壯的身體往樹幹上一靠,抽抽鼻子,就從身上的包裹里取出乾糧大嚼了起來。
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他一般沒心沒肺,心中有事,那裡能吃下去這粗糲的乾糧。
一個臉上烙著金印的中年漢子,怔怔的看了一會為首的虬須大漢道:「軍頭,我們真的要去西域嗎?」
虬須大漢冷冷的瞅了一眼中年漢子道:「小相公的話你懷疑也就罷了,怎麼連老相公的話也信不過?」
中年軍士連連擺手道:「屬下豈敢,只是西域之地實在是過於遙遠……」
話還沒有說完,那個虬須大漢就大笑道:「裘八,你他娘的要是在天南能管住自己褲襠里的玩意,這時候你就應該留在東京城接受官家的封賞,何至於如同一條喪家犬一般的一天一夜就從洛陽跑到京兆府?」
裘八被軍頭說的臉上掛不住,恨恨的道:「誰他娘的知道那個婆娘竟然是知府的老婆,城破的時候,老子就是看中那個婆娘豐盈,臉都沒看清楚!」
另外一個大漢怪笑道:「你他娘的就看腚了,人家知府的老婆潛藏在城裡,沒被叛軍給禍禍了,倒是被你拔了一個頭籌。
禍禍了也就算了,還把自己的官職和名字也告訴人家,你他娘的真是蠢到家了。
現在倒好,人家指名道姓的要小相公把你交出來,八成是對你念念不忘吧?
要不,你回到東京城再和那個婆娘好上一回,說不定還能靠吃軟飯過活。「
虬須大漢見裘八的一張臉漲的通紅,就打圓場道:「算求了,莫吵,咱們兄弟誰都不乾淨,被人家抓住了把柄,好好地一場富貴算是打水漂了。
這中原算是待不住了,沒聽小相公說那些大頭巾們不弄死我們不甘心嗎?
如今,老相公背了干係放我們兄弟離開,還給我們指了一條活路,老子是打算按照老相公指的路走下去。
裘八,你最好也跟著我們走,要是讓你走脫了,這京兆府說不得會有一個獨行大盜出現。
你要是起了邪心想跑,如果牽累了老相公,老子會擰下你的腦袋當球踢。」
裘八瞅瞅周圍幾雙不懷好意的眼睛,連忙道:「兄弟就是說說,沒打算自己跑,去西域就去西域,老子死都不怕,還怕走一遭西域?」
虬須大漢重重的一巴掌拍在裘八的肩膀上大笑道:「這就對了,只要不跑,還是我冷平的好兄弟。
聽說我們要追隨的這位也是一位狠人,硬是單槍匹馬在西域殺出來了一片天。
能被小相公當成摯交的那個不是英雄好漢?
他出身也是馬賊,想必到了那裡,我們兄弟就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好遵守了。
只要咱爺們手裡有刀,在哪裡不是大爺?
當壚賣酒的胡姬見到了吧?那身段不比知府老婆豐盈?去了西域就能嘗到。」
裘八舔舔嘴唇笑道:「那就跟哥哥走一遭西域,為了胡姬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