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如梭,光陰似箭,這話在以前說起來,就像一杯白開水,不,比白開水還要淡而無味,但是當人到了這個年紀,卻總是不由自主的想到這些,十年了。一窩蟻 m.yiwoyi.com人難道非要失去些什麼,才能獲得到什麼嗎?」
何訪的眼光從極遠處的碧色中抽了回來,轉頭望向身邊的女孩,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單單從年齡上講起,很久以前就已經踏過30門檻的唐凝似乎不應該再用女孩來稱呼,雖然自從第一天轉過轉椅的那一剎那起,唐凝的表現就沒有辦法用女孩這麼簡單的字眼來形容,但在何訪的眼中,唐凝的形象似乎還是當初坐在被自己冒然轉過的轉椅之中,那一道清新而美麗的風景。
一陣風吹過來,唐凝半長的黑髮,被卷揚了起來,她半轉身背向風面,伸出一隻手,箕開五指,插入額前,把頭髮向後梳攏,那半側過來的秀美型俏的輪廓,在陽光的逆射中竟然仿佛有了一層金色的光彩。
何訪忍不住也伸出手去,捏起一縷頑固在鬢前的亂發,順著那嬌柔的耳廓後向後捋過。
唐凝的身體似乎突然僵硬了一下,但瞬間又恢復了正常,她沒有說話,只是自然的放下了懸停在頭後的手。
「是,也不是,只是往往人直到失去了什麼,才懂得真正需要的是什麼。」
何訪的手,也從唐凝的頰旁輕輕滑過,緩緩的,不知是留戀,還是什麼別的,緩緩的,但他並沒有再靠近些,而是獨自走向陽台的另一邊,有海的一邊,還是緩緩的,俯下身,像曾經的一樣,整個人的重量都壓了下去,壓在陽台的欄杆上,靜靜的望著極目出的平闊還有近處岸邊那不斷拍擊著的浪花。
「失去嗎?得到嗎?」
唐凝沒有跟過去,只是站在原地,還是向著陸地、街道、房舍的一邊,默默的重複著,那神色竟然有些痴了……這不是黃昏,也不是夜色,更不是清晨,這只是一天中普通人最容易見到的天色。
天色。
只是很多人同樣知道,在陽光統治的天下,在仰望中肉眼可及的穹極角落,常常可以看到有一處銀色正在閃爍。
升到最高處的搖臂鏡頭,也在這一刻被拉到的最大,而地面上漸漸靠在一起的兩個人影已經變得有些渺小。
「ok!cut!perfect!」
一件並不算利落的碎花襯衫,一條仿佛被歲月風塵反覆折磨過的牛仔褲,一副掛在脖子上的現場監聽耳機,一蓬亂如衰草的干黃頭髮,一雙忘形鼓動快要拍紅的手掌,以及一雙剛剛從監視器那窄小的畫面中抬起的藍灰色眼眸,這一套似乎完全不應該擺放在一起的形象組合到一起,在普通人眼裡可能還只是覺得有些怪異,甚至會表現出一絲不屑,但只要如果你是一個電影圈內的人,對國際影壇稍有涉獵,見到他,就不免會肅然起敬,因為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正是屢屢獲得各種國際獨立電影節大獎,號稱新世紀獨立電影精神領袖的丹尼斯?克勞。
「何!你的故事就是一個奇蹟,而我今天也完成了一個奇蹟,這是我拍過的最好的片子!」
克勞看見何訪向這裡走來,激動的跳了起來,一把捉住何訪的手興奮的大聲叫道。
「呵呵,ok,ok!」
何訪一邊不知所謂的回應著,一邊轉向身側問道:「這黃毛老小子嘰里咕嚕的又蹦又跳,這是說什麼呢?」
「嘻嘻,」唐凝掩口一笑,「這麼簡單的話,你都聽不懂,哥,說了你多少次了,你現在怎麼也算是國際傳媒界的一個小巨頭了,成天要和這些老外打交道,學一點英文是必要的,總不能什麼時候都讓翻譯陪在你身邊吧,那樣也不看啊,配不上你現在的身份哦。」
「咳,我都這個歲數了,還學哪門子外語呦。」
何訪不知道學的是哪裡的四不像方言,搖頭晃腦的道,只看的對面仍然在亢奮狀態的克勞黃毛老小子眼前一陣晃,腦袋出現臨時性短路,不過他的突然呆掉,反倒是提醒了何訪不應該冷落這位已經幫助自己贏取了兩座國際大獎,只看他又一次在關機時表現出這種異常的興奮狀態,這部以自己的經歷為素材背景的半傳記性電影,看來又很有希望去衝擊今年的幾座小金像,至於它究竟是小人兒,還是
正文 30、歲月有聲(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