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秋山坊。
這是一個長安城人盡皆知的民坊,因為在這個民坊中住著號稱四世三公,門生故吏滿天下的斐家。
平日裡出入斐家的人絡繹不絕,這些人不乏當朝大員,文人墨客,甚至還有軍中的將領。
原因無他,斐家聲望名滿天下,雖不像其他豪族一樣割據一方,但是歷經數個朝代,斐家的身影從來沒有在朝堂之上消失,文化底蘊之厚非一般豪族可比。
也正是因為如此,大渝國的豪族無不以能夠娶得斐家女為榮,因為這樣一來,便在名望上又勝了一籌,家中的子弟在官場上更能抬得起頭來。
畢竟在門閥豪族根深蒂固的大渝國來說,權貴之間十分講究血統,那些從草莽成為官員和將領的寒門子弟在權貴面前有著深深的自卑感,而一旦攀上斐家這門親事,自從便草雞變了鳳凰。
今日正值休沐之日,當今斐家的當家人斐濟難得一個月能夠休息一天。
大渝國規定,官員一個月可以休息一日,俗稱休沐,每到這個日子,官員便可以或出門遊玩,或走親訪友。
只是在這種日子斐濟永遠比上朝的時候更忙,過了清早,不少官員便紛至沓來,紛紛送上禮品,和他閒聊城中趣事。
「斐中書,你可聽說這兩日在長安城中十分火熱的報紙之事?」,前來拜訪的人正是懷化大將軍羅權。
斐濟微微露出錯愕,「報紙?這是何物,倒是未曾聽說?」
不同於他人,羅權和斐濟的關係一向要好,每次來找他不過是說說朝堂上的事情,倒不是像其他人一樣目的不純。
因此斐濟每次不想見客,便說羅權將軍在府中。
羅權在長安城火爆的脾氣人盡皆知,那些官員得知羅權在府中,自會識趣,不再叨擾。
「這報紙乃是出自齊王之手,本來只是在青州流通之物,只是這次卻傳到了長安,斐中書可知為何?」
「齊王?」
斐濟的神色有些異樣,前些日子蕭文軒單獨召見過他,不問朝政,倒是問了他的小女兒斐玥兒今日如何等等。
混跡官場數十載,輔佐了兩代帝王的斐濟一想便明白蕭文軒的用意,估計是想為那位皇子提親。
而如今諸位皇子中,太子娶了她的長女,其他皇子也都有了王妃,蕭文軒是不可能讓他斐家的女兒去做妾的。
如此想來,便只有齊王一個尚未婚娶。
當時想通此處,斐濟只是應付了兩句,蕭文軒似乎也只是試探,沒在多問。
但是自此提到齊王,他便有了幾分警惕。
這斐玥兒是他最小的女兒,也是他最疼愛的女兒,自小體弱多病,但是極為聰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更是繼承了她母親的無雙美貌。
每次看見她,斐濟總能想起亡妻的身影,因為越發寵溺這個女兒。
也正是因為如此,斐濟從未想過讓斐玥兒遠嫁他方。
羅權沒有注意到斐濟的神色變幻,繼續說道:「正是,前些日子,我打發了犬子羅信前往青州,希望能助齊王一臂之力,只是沒想到這混賬剛去了青州就惹出了這番事端。」
說著,羅權從懷中拿出一份報紙,肉痛道:「這些奸商真是改殺,一份報紙竟然賣十兩銀子。」
斐濟見到報紙的一刻,眼前一亮,他迅捷地從羅權手中接過報紙,被其中的內容深深吸引住了。
「我以前聽說這齊王行事作風異於常人,今日一見這報紙,果然如此,只是這上面的政令便非常人能夠想出。」斐濟一邊看一邊說。
羅權說道:「也許這是龐玉坤所為,此人在長安的時候鬱郁不得志,但是頗有些才學。」
「龐玉坤這個人我了解,學識是有的,不過此人一向生硬刻板,斷不會向齊王提出如此怪異的政令。」斐濟說道。
接著他繼續往下看了下去,見到了一則軍中趣事,便是羅信和當地守將魯飛的趣聞,他忽然笑了起來,「羅將軍,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羅信到了青州未必能呆的下去,如今這青州豪族十去**,齊王依仗寒門子弟,這羅信身上的缺點,那些人自然無法忍受。」
羅權惱怒道:「這個混賬東西,我特意吩咐過他要隱忍,此次不過是為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