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小時前,北琴基地。愛字閣 m.aizige.com
凌晨兩點,正是人感到最困的時候,北琴基地里擔任夜間值勤任務的哨兵同樣睏倦,可是仍未止歇的夜雨叫哨兵們渾身淋得濕透,暗色水流自油布雨披不絕如縷流下,這個諢號「老軍」的哨兵站在垛牆上,握著步槍,在輕輕地交換腳掌重心,好讓自己保持住注意力。
雨珠密集,大功率探照燈也難以突破厚重雨幕,好在基地外便是收割過的麥田,秸稈都堆積焚燒了,光禿禿的田地毫無遮擋,配上紅外夜視望遠鏡,一覽無餘。
遠處飄來了一陣輕微的馬達聲,聲音很快變得越來越淡,老軍注視著援軍開去的方向,心中祈禱戰事順利,順利解救機動部隊,解決敵人。
老軍服役多年,是歷經過廢墟血戰的老兵,若不是因為去年鳳林大戰負了重傷,至今腿腳還有舊傷淤積,不大靈便,否則他此時也不會留在北琴,做夜間值崗這樣的輕鬆活計。
雨水流到唇邊,老軍嘗到了一絲很明顯的酸味,他抬起頭,憂慮地望著夜空。
這是酸雨,從同安嶺飄來的水汽與北琴這邊的熱汽相撞,變成了鋒面雨,同安嶺透入骨髓的輻射跟著雨水降落,對植物來說是一種好事,促使生長,促使粗壯不倒伏,對於人來說,便是慢性自殺。
舌根底下另一重苦澀味抵消了這股酸味,碘化鉀含片。身在北琴,距離聯盟真實邊境線不過百來公里,越過琿江,就是同安嶺。儘管那兒依然是聯盟的法理性領土,可是人人都明白,在至少半個世紀內,那裡對大多數人來說,都只是遙遠的名詞。不會有基地,不會有開拓團,不會有城市,更不會有文明。
長靴踏在裸露的岩石面上,老軍開始沿著基地圍牆巡邏。北琴基地環繞著三江平原上唯一一個自然石丘建立,以鋼筋水泥澆築了整座山體,再挖掘護城河,使它變成了一座堅強到足以抵禦裝甲洪流的堡壘。幸也不幸,昔日人們料想中的坦克對決沒有在這兒發生,但歲月給堡壘留下的痕跡比脫殼尾翼穿甲彈多得多,圍牆頂端常被人踩踏的混凝土早已變作了土屑,反倒是底下的岩石堅強不屈。
老軍探出頭看了看凹凸不平的圍牆,他不禁去想,如果說給他一個抓鉤一支繩索,他應該蠻容易攀爬上來吧?畢竟圍牆最矮處只有不到六米,換做他沒傷著膝蓋前,估計「蹭蹭」兩下就到頂了。
有一個探照燈怎麼不動了?老軍忽然注意到。
誰又丫的偷懶睡著了?他立時反應到,旋即攥住槍把,決定給怠工分子長個教訓。
果然,老軍小跑到哨塔處,負責操控探照燈的小兵是真睡著了,老軍冷笑一聲,掄起槍托便對這混不吝一堆砸,叫這小子嗷嗷叫著竄來竄去。
「軍士長!軍士長!別打了別打了!我知道錯了!疼!疼!」
「別砸腦殼啊,打笨了啊我的軍士長!呦」
老軍揚起槍托,他的75式可是實心樺木料子、焊了金屬底的殺器,近戰搏鬥里,掄實了砸臉,是真能給人臉給砸凹了。
到底是新兵,老軍一砸一個準,罵道「你逼的王鉗子,不結實打你一頓不長記性!站崗睡覺,過來!站好!抽不死你逼的,老子今天跟你姓!」
「軍士長,你不也姓王嗎!」
「你逼的,過來!」
結實一頓胖揍,老軍確保這個綽號「鉗子」的新兵長出了該有的心眼,這才饒了鼻青臉腫的鉗子剩下的打。
「下這麼大雨,你小子也睡得著?」揍完了人,老軍想到了這茬,眼珠子轉轉,看到鉗子臉色微變,便曉得這小子一定還有鬼,提溜提溜自個兒膝蓋,跺了水泥牆一腳,喝道「藏了什麼!交出來!」
鉗子解開外套,乖乖交出了暗兜里藏著的一隻小水壺,老軍擰開蓋子一聞,好濃的酒味!
「你逼的,怪不得睡著,他的偷喝酒!我今兒不抽死你¥的不姓王!」
鉗子立刻竄開了,哀求道「別,別,軍士長,你不是老愛喝酒了嗎?我把法子給你,以後你也不用偷摸喝了,你別不承認啊!你好幾次和外邊軍需農場拿工業劵換酒喝!你再揍我,要麼今兒個揍死我,要麼
海蘭江上的日與夜 第131章、劣質散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