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七時,東三環外,東區與龍源交界處的一家中檔餐廳包廂中,三男子喝茶閒聊,心中各有算盤,他們彼此之間並沒那麼熟悉,卻又都不得不出席這次晚餐,只因其中一位位高權重。
張任成為副行長後依然很隨性,他不怎麼規矩地靠在椅子上,喝著閒茶笑道:「我口味廣,你們點菜就好了,早點早吃,別等了吧?」
梁沐楓聞言,抿了抿嘴:「張行長,還是再等等吧,等新遠郊的人到齊了再點菜。」
旁邊一位歲數較大的瘦弱男子也附和道:「就是,要點菜也是張行長您點。」
「哪這麼多事,我很隨意的。」張任擺了擺手,又是側目打量了一下二人。
這兩位,皆是上了朝東紅名單的人,按照這個節奏下去,很快就會調到新建的遠郊各支行任職,而自己,除了薊京分行副行長外,還有遠郊支行建設的牽頭人的身份,以這個身份來邀請將來的下屬,即便是梁沐楓這號人,也不得不給個面子。
至於另一位瘦弱中年人,正是朝東負責攻克微訊的對公客戶經理,那日在微訊馬軍面前吃了林強的虧後,就再沒機會進過微訊的任何一間辦公室,無論是馬軍還是其他項目相關人員,面對他都委婉地推掉來訪或宴請,而面對龍源的業務員,卻又熱情萬分,民營企業,終究是老闆說的算的。這樣一來,朝東大張旗鼓張羅了幾個幾個月的事。就這麼黃了。一方面,肖東海自然對張海濤不滿,另一方面,投入到微訊的資源和人力就這樣付諸東流,必須有人負這個責任,全薊京分行都知道,肖東海可絕對不是一個會幫下屬擋刀的主兒。
因此,這位中規中矩的客戶經理張海濤,也不幸進入了遠郊支行的後備大名單。
調職,早晚到來。在這個時候。副行長張任伸出橄欖枝,對張海濤來說是絕對要抓住的。遠郊區域龐大,建設中的支行甚多,自然也有好有壞。有相對繁華的地段。也有純粹鳥不拉屎的鬼地方。現在能與張任搞好關係。也算是亡羊補牢,爭取一個稍微好些的結局。
張任是個隨性的人,也從未有過什麼領導架子。此時同樣,翹著二郎腿開玩笑道:「各支行給出的名單也夠不靠譜的,我掃了一圈,一水兒的大老爺們兒,我想撈個年輕小姑娘都沒機會啊!」
「呵呵。」張海濤附和笑道,「要我說,如果想讓團隊有些青春活力的話,還是要等到應屆生招聘,一抓一個準兒。」
「哎……」張任無奈撓了撓頭,「都是遠郊,恨不得五環外,距離市區幾十公里,哪個願意來?」
他話罷,又突覺失言,略帶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我這人說話直……」
「沒關係。」梁沐楓擺手笑道,「在哪裡都是工作,拿龍源來說,最開始也是個大家不願意去的地方,但林強去了之後,不立刻風生水起?」
坐在他旁邊的張海濤過了下腦子,從自己來說,對林強不該有什麼好印象。但旁邊的梁沐楓,眾所周知是林強的恩師,肯定向著林強。至於張任,對林強的態度還不好說,自己最好別搭話,看張任的態度。
「林強麼……」張任輕笑一聲,不屑道,「小伙子運氣不錯,挺有幹勁兒,但口碑可不咋地。」
梁沐楓一愣,他提林強只是想說一個正面些的例子,同時表達自己去了遠郊後的積極心態,莫想到張任竟對林強有些不滿,這讓老主任一時語塞,不知如何作答。梁沐楓本就是個不愛交際走關係的人,酒桌上說話不怎麼圓滑,也沒幾分經驗。
邊上做了小十年客戶經理的張海濤自然明白許多,當即一拍桌子,苦著臉道:「張行長說的是啊!說句公道話,林強火氣太盛,說話辦事的尺度實在沒分寸。」
「怎麼?肖東海現在是不是恨上林強了?」張任從不是個兜圈子的人,立刻哈哈大笑,「老肖可厲害,林強不該惹的。」
「反正……兩位行長是不太對付。」張海濤不好再說,望了望梁沐楓,開始幫他往回說話,「不過梁主任有一點說得對,業務上是該有林強的積極性,這樣才能把咱們遠郊重建起來,至於為人上,還是算了。」
梁沐楓可不會迂迴,聽張海濤背地裡說自己的乖徒兒,當即皺起了眉頭,但他不傻,看出了張任的態度後,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