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的時候,胡素還特意留下一句:「不許動柜子。」
看樣子,她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刻板。
待她走後,林強緩緩過去拾起了地上的資料。
這打材料上,記錄著羅莎、陳諒與張信達的交代情況,從厚度上來看,應該不是完整版,而是僅針對部分情況的交代對比。通過比較三人對相同事件的口供,找出破綻各個擊破,這是檢方的常用手段了。
林強坐在椅子上,一目十行,這些口供正是關於那些皮包公司的事情。
首先,羅莎與陳諒的交代基本一致,他們承認協助張信達洗錢,將部分錢款通過複雜的方式輸送國外,成為張信達親屬所掌控的資金,而後再由張信達親屬運作,將其反投回國內,以投資形式完全清白地控股優質企業,最後以達到完全洗白,翻身成為優秀投資人股東的目的。然而在最後的一次運作中,卻被以審計署為核心的諸多機關抓住尾巴,將最重要的一筆注資完全凍結。
二人的交代表面上看並沒有什麼問題,他們表示對錢到國外後的運作基本一無所知。
而張信達的交代,卻令人玩味了。
按照他所說,自己通過古董洗錢就夠用一輩子了,然後用這些錢再去走關係,從而確保自己不翻船。至於皮包公司海外投資洗錢的事情,則完全是羅莎與陳諒提出的,自己想著有人運作。還能輸送出去一筆錢自保,便也答應了。至於錢到國外後的運作,確實由他前妻負責。
但後面問題就出現了,當檢方就金額情況進行質問時,張信達一口否認了檢方報出的金額,表示真正到國外的錢連這一半都不到。很顯然,與羅莎所說的,將所有錢輸向國外產生了矛盾。
由於那些皮包公司的賬目早已銷毀,檢方也無從下手。之後的審訊中,雙方依然堅持己見。皆未讓步。由於沒有任何證據與線索證明雙方的對錯,這部分去向不明的錢財也便成了未解之謎,不了了之,不再深究。
林強根據胡素之前的話進行推測。如果檢方事無巨細。對每個細節刨根問底的話。那一個案子恐怕一年也結不了,鬼知道又扯出來多少人和事,因此在不影響定罪和大方向的前提下。對這種難以追查的事情只能縱容。
想想也對,那麼多重大案件,誰敢說最後公布的涉案金額就是全部?
對檢方,這部分錢並不重要,追查也是費力不討好,但對林強來說,卻不失為一條線索。檢方沒有的資料,林強卻有,雖不知道從何而來,但劉銘給出的材料中竟然包含著皮包公司銷毀的賬目,雖然只有很少兩張,卻不可忽視。
「劉銘啊……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林強默默地將胡素「掉下」的材料歸位,心下莫嘆。
半分鐘後,胡笑和胡素結伴回到辦公室。
「多謝素姐了,明白了。」林強起身笑道,「沒什麼事就不打擾了。」
胡素掃了眼地上的資料,抬了抬眼鏡:「在證據確鑿的情況下,檢察院接受舉報,並且有義務將情況報告給紀委等部門。」
「有這話就夠了。」林強又是一笑,「欠你一頓飯!」
「別套近乎。」胡素拾起材料收回鐵櫃,「要到午飯時間了,我要鎖門去吃飯了。」
「姐,帶上我倆一起唄。」胡笑扯著姐姐的胳膊撒嬌道。
「不。」胡素啥也沒說,直接回絕。
真是外冷內熱啊,林強默默一嘆,只得與胡笑一同離去。
車子上,胡笑好奇問道:「剛才我姐偷偷說她違規了,讓她違規的事可少得很啊……你到底跟她說什麼了啊?」
「說送她一副新眼鏡。」林強擺了擺手,望著路兩旁問道,「想吃點兒啥,先還一頓吧。」
「我想想哈……」
胡笑琢磨美味的時候,林強手機響了,號碼是營業廳的座機。
電話接通,傳來了鄭帥焦急的聲音。
「麻煩了,這次麻煩大了!」
「莫慌……」林強笑道,「什麼風浪都過來了,能有什麼麻煩。」
「是銀監會!」鄭帥壓著嗓子道,「揪住咱們營業廳的辮子,銀監會突擊檢查……」
「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