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府的管家並沒騙他。
君熠然的確出城去了梵玉山。
君家是豪富,除了無數的田產農莊,當然也有不少別院。
梵玉山風景秀美,山上常年翠綠蔥蔥。
君府別院附近還有一汪天然的溫泉。
玉城地處西南,冬季多雨氣候濕冷,尤其前些日子剛下過大雪,氣溫已經降至零下。
據說君三公子每年的這個時候都會去梵玉山小住。
他喜歡那裡的溫泉。
此時他整個身子浸泡在溫泉池裡,只露出一顆腦袋慵懶地在水面晃悠,眼睛卻是閉著的。
不多時岸上有腳步聲傳來。
君熠然攸然睜眼,「你怎麼來了?」
來人笑嘻嘻道:「我怎麼不能來?城裡都已經亂套了,偏你還在這悠哉游哉地泡溫泉…」
說話間已經脫了外衫襦裙跳進水裡。
「你——上去!」君熠然皺眉喝斥。
「別呀…三公子…再過幾天,你就是我的駙馬…難道不該陪本公主洗洗鴛鴦浴麼…」
慕溶月笑顏如花,語聲嬌、嗔,果露的雙臂潔白修長,纖纖玉手捧起水花朝不遠處的君熠然灑去,散開的青絲鋪灑在水面,盪起小小的漣渏…
君熠然漲紅了臉,慌忙雙手擋在跟前,浸在水下的雙腿用力一蹬,轉眼劃了開去,「如果你再這樣放肆,咱們的合作取消!」
慕溶月似是受到了羞、辱,頓時也沉了臉,「君熠然,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本公主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別動不動就拿合作的事說事…取消就取消,本公主不稀罕!」
說罷乾脆將身上的衣物全部扯掉,只余了一條粉紅肚兜遮住要緊處,整個身子猛地扎進水裡。
君熠然冷冷看了她一眼,哼一聲自顧自地上了岸,快速裹上衣物回屋了。
慕溶月在水裡憋了一陣終於忍不住探出頭來,四下張望哪裡還有君熠然的身影,氣得狠狠踹了兩腳水,也跟著爬上岸。
君府別院裡的奴僕並不多,只有五六個不會說話的啞奴,平素做一些粗使灑掃的活計,另有兩個四十來歲的婆子負責一日三餐。
因此整個別院顯得特別冷清,半天聽不到一點響動。
但這個別院又很大,有前院後院和花園,籠共二十來間屋子。
慕溶月雖說已經來過一次,但也並不清楚君熠然到底住的哪一間,只得挨間挨間地去找。
一口氣將所有房間找完,也沒看到君熠然的身影,不由幾分泄氣。
待她路過灶房門口時,卻瞧見那傢伙正蹲在火膛邊啃一隻燒鵝,滿嘴滿手的油膩,身上只披著一件狐裘,半敞著露出其內古胴色的肌膚。
慕溶月頓時覺得口乾舌躁。
她也想吃燒鵝,更想把眼前的男人吃干抹盡…
君熠然瞧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依然繼續啃著手裡的燒鵝。
那邊一個婆子走了過來,又呈給他一盤上好的滷牛肉。
慕溶月二話不說,上前將那盤滷牛肉搶了過來,抓起就吃。
為了行程保密,她可是自個兒偷溜出的城,來了這大半天也沒喝上一口熱茶吃上一口熱飯,肚子早餓得呱呱叫了。
君熠然當然沒再跟她搶吃食,啃完那隻燒鵝又喝了一碗羊肉湯,徑自走開了。
慕溶月端在手裡的羊肉湯還沒來得及喝,瞧見他又要溜掉忙跟了上去。
君熠然這回去了書房。
書房裡籠共也沒幾冊書,但四面牆上卻掛了不少畫,有山水有人物,也有花鳥。其中最顯眼的卻是一幅奔馬圖。
上面的墨跡未乾,顯然才剛畫好掛上去不久。
如果蘇璟妍在此,一定會吃驚得張大嘴巴。
因為這幅奔馬圖與她上次在書畫齋看中的那幅極為神似,當時因為那幅畫還與這君三公子大起爭執,導致畫作被毀。
書畫齋的掌柜也因為那畫一家四口死在梵玉山中。
殘畫不知去向…
此時君熠然就站在這幅畫作前,久久的凝視不語。
慕溶月吧唧吧唧地喝完羊肉湯之後,便忍不住開了口,「哇,這麼多的畫,都是你畫的?真厲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