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猗枝巷裡來了個騎白馬的女子求劍。書神屋 www.shushenwu.com
那個叫烏蘭的北蠻女子戴著頂山花紮成的頭環,從巷口一直慢慢悠悠走到巷尾,直到把白馬後頸上的鬃毛逐一用草編成了辮,才最終停在蘇府門前。
最近來東都的人很多,戍守八州的官吏和大大小小的番邦來使,大都會趕在北燕皇庭廟祭之前抵達,所以,多來了一個異族女子並不稀奇。
蘇管家開了中門請人進侯府一敘,解釋府上家傳的都是些經史子集,劈柴的有,偏偏無人學劍,自己平日連殺只雞都要請小少爺幫忙,少爺他宅心仁厚,追了半天,說餓死個不懂感恩的畜生……
那女子說,是來求劍,不是比劍,或者在書樓里住上一陣也可,還說蘭台海她去過,自己不喝酒不說,也沒有她想要的劍訣。
蘭台本是前朝皇庭的藏書之處,博山侯當年浴血一戰,抽空挑了些扎眼的回府裝點門面,就碼在別院書樓,覺得剩下的無用,又一把火把蘭台燒了個精光,老侯爺也因此一直被群酸腐言官詬病。
蘇府里藏書過萬不假,這些年來登門求書的人也有不少,不過,從未聽說老侯爺開門迎過客,還開的中門,也沒聽說過有誰能從蘇府搶了或者偷了幾本出去聒噪。
今日老爺開天荒破了例,說書樓歸了小少爺,書樓里的東西自然也該由小少爺做主。
蘇管家邀那女子入府,她先是抬了一隻腳穩穩踏進去,覺得好奇又退了回來,然後再伸一腳試了試,就跟侯府里的雕花石板燙腳一般,如此反覆幾次,望著天上磨蹭了足足半炷香,而後才跟人進了書樓安靜等著。
……
蘇少爺回府的時候已經天黑點了盞盞燭台,那個叫烏蘭的女子在二樓正捧著本書看得如痴如醉,她見了老管家說的少爺,眨了眨長長的睫毛,說道「你娘的字寫得真好,我就沒見過有誰劍意內斂、藏而不露到這般境界的,我師傅怕也做不到。」
這女子面貌生得細、生得好看,聽口音不像北蠻人,翻的也不是劍訣,而是一本作過箋的《詩》。
紙面泛黃,書香猶在,空隙處留著行行娟娟小字,全是娘親的批註無疑。烏蘭頁頁翻來至最後,竟綴了幾字信手塗鴉,寫著弘武癸未冬十一月二十有二日,我兒康健,牙牙學語,願無災無難,祈天厚之。
蘇錦將這本從飲馬盪帶來的書接過,仔細放在書簍里收好,心想,可能在劍客眼中,字是劍,筆也是劍,鍋碗瓢盆都是神兵利器,連人說話急了噴的唾沫星子都能是劍氣四溢,他問「你真是北蠻人?」
「應該是吧,反正我從阿拉坦山上來,也在北蟒也就是你嘴裡所說的北蠻長大。」
阿拉坦在北蠻是金色的意思,而阿拉坦山蘇錦聽十三叔提過,那是草原上的聖山,既是北蠻王庭的聖山,也是北蠻武道的聖山。可阿拉坦山修的是金剛大浮屠,沒聽說過有人專職學劍。
蘇錦摸不清這女子與北蠻使團或者說北蠻王庭有什麼關係,就聽她說「書樓我並不白住,聽說你還沒娶妻,如果願意,我便嫁了你也不是不可。」
蘇少爺聞言一笑,繼而苦著臉道「都說我逢五有難、命里早夭,往粗了算離下一個五年也不過兩三年,姑娘你可要想好?萬一我要是不幸,寡婦門前是非多不說,以侯府的規矩,還得你一輩子背著塊貞潔牌坊改不了嫁,北燕可不比你們北蠻。」
草原人雖不說茹毛飲血,娶妻生子的確隨意了些。
蘇少爺客氣給人煮上茶水,覺得今日當真生得怪,幾個時辰之前還有個臭棋簍子問自己可曾婚配,當晚便又有了女子自薦枕邊,莫不是這一劫,不算壞事,而是應在了桃花上。
那烏蘭臉色如常,從進府算起就沒見過她笑也沒見過她愁。她轉身又取了一本繼續翻看,搭口說道「那便算了,不過我除了會劍,身上也再沒有值錢的東西可以跟人換。以前在北蟒,師傅他笑我傻,只知道練劍,說我就算劍道大成闖過了劍閣,也未必能有人肯要。而今別說劍閣我還沒有把握,更沒有想好真闖過了,無劍可練該去哪裡,剛才也才隨口一問試試。」
「你真會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