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鹿鳴坊,馬車忽然停住!
前去打前站的旺兒駕著馬回來迎住了她們:「姑娘!世子已經進宮了,蘇大人也不在!
「還有紀娘子那邊傳來消息說,娘子自盡之前身邊還留下封遺書,那婆子乃是拿著遺書去順天府告的狀!」
遺書?!
沈羲猛地頓住,往沈嫣看來。
沈嫣倏然間也屏息,脫口道:「那官府的人呢?!」
「已經快到柳兒胡同了!」
姐妹倆互視一眼,神色俱都沉凝下來。
紀氏突然死亡,很明顯不正常!
而她身後還留下遺書,那這遺書上寫的是什麼?為什麼她身邊的婆子要拿著它去官府告狀?
眼下還不知道順天府與文遠諍有沒有勾結,倘若有勾結,那麼憑他們幾個是根本控制不了局面的。
唯一能使事情不變被動的只有讓蕭淮過來,可是事發時間偏生是這個時候,早朝之上,消息又豈能有那麼容易傳得進去?
沈羲看看天色,攥了攥拳說道:「還是要想辦法通知世子!戚九你去,大不了多塞些錢給宮人!」
不管這件事情是意外還是有人蓄謀,蕭淮都必須要知道,不然就太被動了!
再者紀氏死的時間這麼詭異,正趕在沈家父子以及蕭淮都進了宮的時候,還能讓人相信純屬意外?
迅速離去,馬車也以更快的速度往前駛起來。
趕到柳兒胡同的時候果然整個院子已經被官兵包圍了,周圍鄰居也已經被驚醒,並且圍在門外指指點點。
而院裡則傳來嘈雜的聲音,同時還有渾厚的男聲傳出來。
他們待要進內的時候官兵將他喝斥住了:「什麼人!」
「我是他兒子!」
紅了眼的沈渠要往裡頭闖。
沈羲連忙上前:「我們是刑部侍郎沈家的人,這兩位是紀娘子的兒女,還請放行!」
官兵倒也識趣,立刻擺手讓他們進去了。
等到進了院子,便見空地上已經放了副門板,紀氏半睜著雙眼靜躺在上方,連白布都未曾來得及蒙上一塊。
「母親!」
沈渠撲過去。
沈嫣立在沈羲身邊沒有動,但眼眶已紅,攥著絹子的雙手也在披風下顫抖。
當初的氣恨在經過紀氏一連串的噩運後她已消去大半。
那個時候都沒曾狠心將她殺死,這會兒她已然平靜,卻陡然又傳來紀氏死訊,自然不能再無動於衷。
沈羲示意丫鬟們上前將她扶住,自己走到屍身旁,掏出夜明珠來,就近看了看她的脖子。
脖子上果然有勒痕,而她雙眼半睜,嘴半張的情況也確實符合吊死的狀態。再看手腳,並無傷痕。
「那遺書呢?」
她站起來。
才剛把話說出口,屋裡就走出幾個著官服的人來,為首的四十來歲,目光銳利,著正三品官服。
順天府級別甚高,府尹便是正三品,眼前這官員可見就是府尹楊謙了。
但通常這種人命案子是驚動不了他尊駕的,即便紀氏曾為沈家三夫人,在她已下堂的情況下,他也沒有理由親自過問。
她眉頭緊擰。
而楊謙自起身時便直直往她走過來,定住在三步外道:「敢問姑娘可也是沈府的小姐?」
沈羲點頭:「我是沈家二姑娘沈羲。這二位則是紀娘子的長子長女。該問大人,紀娘子的死可是有什麼可疑之處?」
楊謙聽說她便是沈羲,不由定睛看來,再將那日校場上的人與她對上,便收回目光從身後捕頭手上接過幾張紙,遞了給她說道:「既然姑娘來了,那麼不妨先看看這個。
「這便是紀氏死時留在身上的遺書,她的僕人看到後送來官府,因事關重大,本官也不敢怠慢。」
沈羲聽到這裡心頭便有些發緊,再接過來看了看,臉色也忍不住變了:「『寵妾滅妻』?!」
紀氏的遺書上居然字字句句控告的是沈崇光寵妾滅妻,而她卻變成了含冤而死!
這就怪不得連楊謙都親自過來了!
「大人!不知道有何證據能證明這遺書是真的?!」沈羲將紙塞到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