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羲冷笑。
她還以為這瓷枕有什麼了不起的用處,原來竟是要拿著她的東西去做人情!
&不出來你別的本事沒有,這張臉皮倒是生的比城牆還厚。
&知道令尊升遷之後,是能送我十萬八萬兩銀子呢,還是會把家當銀兩全部給我?」
她走過去,揚唇看向她:「白問人家拿東西那可是不行的,要知道可只有路邊叫花子才會白問人家要東西!」
沈歆牙關緊咬:「你罵誰叫花子?!」
&猜。」
沈歆氣綠了的臉又氣紅了,她怒道:「我父親是府里老太爺長子,他風光了就是沈家的風光,將來你們都得仰仗我們,我找你拿乃是看得起你!」
&是如此,那我現如今我大門敞開著呢,有本事你就搶!搶到了歸你!」
沈羲攤攤手沖屋裡呶著嘴。
裴姨娘等人緊張得手都攥起來了!
沈歆氣得頭頂冒煙,往前沖了兩步,但最終到底還是停在簾櫳下。
沈羲環著胸,背抵圓桌,靜觀不語。
她是做好了兩手準備的,倘若沈歆真敢闖進去搜,那她立刻就衝出院子鬧得人盡皆知。
一個刑部侍郎府,上下怎麼著也得有幾百號人,她就不信這公理良心就個個全都讓狗給吃了!
就是真讓狗吃了,那也總有下人傳出府外去,傳到言官們耳里,自會有他們好受的。
可沈歆竟然沒闖進去搜,那就能看出些問題了。
她對那瓷枕志在必得,而她這房裡服侍的人加上裴姨娘總共也不超過一隻手掌,要搶的話簡直不要太容易。
但她們卻偏偏未曾下手,如果不是腦子蠢得厲害,那就只有一個可能,這丫頭雖然跋扈,但必然還是有所顧忌的。
聯繫起她剛才的話,她說她父親還在外地赴任,又說將來家裡都得靠他們長房,可見是有叔伯兄弟好幾個。
俗話說「父在不分家」,既然沒分家,那也就是說,眼下家裡必然還有個老太爺,而這個老太爺,八成就是刑部侍郎了。
堂堂刑部侍郎,當然不會容許家裡人鬧得太離譜。
否則讓言官一參,他搞不好還得吃不了兜著走。
老太爺所顧忌的,必然也是府里人所顧忌的。沈歆當然不敢擅越。
&想坑我?」沈歆果然冷笑起來。
她目光剜著沈羲,反而在簾櫳下的長凳上坐下來:「你不拿給我也成,那我就不走了。我就留下來坐在這裡,直到她拿出來為止!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拿我有什麼辦法!」
她這麼著地耍起無賴,沈羲還真皺了下眉頭。
別的她倒不怕,關鍵是眼下她還急著送信回張府,她昏睡的這兩日,父親母親必然已經急壞了,她得趕緊與他們取得聯繫!
這瘟神若賴著不走,她又怎麼好行動?
她倚著桌畔坐下來,手指頭捻了絹子半響,便就緩聲說道:「裴姨娘,你去把那瓷枕找出來吧。」
裴姨娘愣住:「姑娘!」
沈羲掃了她一眼,她咬唇半晌,這才又磨磨蹭蹭進了裡屋。
沈歆以勝利者的姿態冷眼睥睨著沈羲,撫起自己塗滿鮮艷蔻丹的手指來。
沈羲吃她的茶。
雖說兩日水米未進,但這會子她竟不覺得餓了。隨著醒來的時間延長,她的神思也越發清明。
但被夢裡的情景折磨了兩日,她的心腸仿佛也變得異常堅硬起來,畢竟,她可是死過一回的人,總不能再為這兩個字而吃虧。
&了!」
茶喝了半盞,身邊丫鬟的一句低語,把沈羲的目光拉了過去。
裴姨娘抱著個大錦匣子出現在屏風處,微垂著頭的她雖然看不到確切表情,但是那緊抿的雙唇與緊抱著錦匣的雙手卻毫不掩飾地透露出她的不甘。
即便她是個連下人都不如的侍妾,也沒有被人打了左臉,還歡歡喜喜把右臉也伸出去讓人打的道理。
&我!」
沈歆站起來,衝過去要奪。
哪知道手還沒夠著,沈羲卻以比她更快的動作將瓷枕抱到了手裡。
&給我!」沈歆氣極敗壞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