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屏茹和陸亦鐸的想法雖然不盡相同,意見倒是也很一致。
二人當即就商量起拒絕的說辭。
若說陸亦鐸之前曾與人有過口頭婚約,那或許是最徹底的法子,可如此倉促給女兒定下親事,讓他們都不太能接受。
最後還是決定,先以陸清容年紀太小、長幼有序之理暫且推掉。
尹屏茹心中還暗暗打算,如果那承平侯府二夫人不肯退讓,她即使豁出去把自己後娘難做的事情拿出來講,也不能妥協分毫。
到了和孩子們一起用晚飯之時,二人已經商量完畢。
陸清容邊吃邊注意著父母的神色,見都與平時一般無二,既沒有顯出興奮,也沒有任何沮喪,不知為何,她的心裡竟是安穩了許多……
讓人沒想到的是,就在尹屏茹意志堅定地等著承平侯府二夫人再次上門的時候,連續幾天過去了,都是杳無音信。
這並沒有讓她感到放鬆,而是仿佛有個東西懸在頭上,既不掉下來,也無從閃躲。
過了將近半個月無聲無息的日子,尹屏茹終於按捺不住,和陸亦鐸商量了去打聽下消息。
尹屏茹當然不能自己去,這八字還沒有一撇,又是避恐不及的事,無論是去靖遠侯府還是承平侯府,都不太合適。
最終還是陸亦鐸以探望靖遠侯的名義,去了趟侯府。
以往只要陸亦鐸在京城的時候,都是會去靖遠侯府拜見的。雖說近年來去了也大多見不到靖遠侯,但隨著陸亦鐸身份逐漸變化,原來只能等在門房的他,現在起碼也會被請去外院由管家來應酬一番。
待陸亦鐸從侯府剛一回來,尹屏茹等他更衣出來,就迫不及待迎上去詢問。
「可有什麼消息?是不是靖遠侯府又有別的人選了?」
尹屏茹語氣中隱隱有著期待。
「這倒不是。」陸亦鐸面色有些沉重,「是世子的身體……病情突然加重了。」
「這……」尹屏茹不知該說什麼好,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竟是這個原因。回想端陽節那天。吳夫人輕描淡寫地將世子落水之事幾句話帶過,大家便都沒有放在心上,「不會還是因為落水那事吧?」
「應該是,起碼太醫是這麼說。聽侯府的管家說。這些日子太醫基本天天都會去府里給世子診脈,卻也不見好轉。」
「不是說早晚都會痊癒的嗎?總不至於因為這個,連親都不說了吧?」尹屏茹雖然反對這門親事,但仍覺得這似乎不太符合常理。
「這次是真的很嚴重,吳夫人近日來一直守在榆院。想是其他事情也都顧不上了罷。」
尹屏茹聞言不由替蔣軒的身體擔心,卻也不忘心中對承平侯府二夫人的腹誹。
既然做了媒人,無論事情成與不成,總要對兩邊都有個交代。
像現在這樣,突然沒了音訊,畢竟話還沒說清楚,讓她這心裡總是有絲不安。
總不能讓她主動上門去拒絕人家……
但轉念一想,既然自己也沒什麼能做的,只好靜觀其變了。
而陸清容過了這麼大半個月,早已經將此事拋於腦後。
因為她知道。這事一準兒黃了。
前些日子給陸芳玉定親之時,狄家請了媒人過來後沒多久,兩家就已經敲定,尹屏茹也親自去紫藤閣和陸芳玉談了此事。
而且若是按照陸芊玉的說法,尹屏茹可是在武昌的時候就已經跟陸芳玉提起過狄公子了。
如今自己的親事,要真是成了,尹屏茹不可能像現在這般無聲無息,絕口不提。
所以這事一定沒成。
至於為什麼沒成,陸清容則是完全不關心。
雖說心裡也清楚不能再指望像身處現代時一樣自由戀愛,但若真讓她就這麼嫁給一個自己並不了解的人。還是過不了心裡這道坎。
故而此時陸清容是發自內心地鬆了一口氣。
待到進了六月,陸清容更是顧不上再想這些,因為陸府東院有了件大事,陸呈傑要和尹子昊一起去參加院試考秀才了。
陸亦鐸為了讓他穩紮穩打地做學問。致使勤奮好學的陸呈傑如今還只是個童生,陸府上到太夫人,下至陸清容姐妹幾人都跟著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