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陸清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是咱們大老爺官復原職了,仍舊出任兵部侍郎!」綠竹一字一句地說著。
「誰來送的信?消息可靠嗎?」陸清容仍舊有些不大相信。
「是大爺親自過來說的,奴婢剛剛去門房迎了大爺過來,此刻就等在前面廳堂呢!」
「那你不早說!」陸清容沒想到是陸呈傑親自過來了,笑著嗔道:「快點幫我更衣!」
綠竹連忙上前,幫著她換了件藕荷色水草紋交領褙子,鵝黃色綜裙,早晨梳的髮髻依舊整齊,只是略整了整。
陸清容站在裡間的銅鏡前照了照,方才攜著綠竹一同往前廳去了。
路上,陸清容突然又吩咐道:「你想著派個人去書房,把大哥帶消息過來的事知會世子一聲。」
「是。」綠竹應道,先把陸清容送到了前廳,方才離去。
陸清容剛一走進前廳,正坐在紫檀藤心圈椅上用茶的陸呈傑連忙站起身來。
「大哥!」陸清容的聲音難掩興奮,「你快坐!父親的事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陸呈傑又坐了回去,「吏部的公文是今天一大早到的。其實前兩日就已經聽了些消息,當時卻不敢四處亂講。」
「告訴我怎麼成四處亂講了!」陸清容聽了心裡高興,竟不自覺打趣起來。
「那時候吏部的公文沒下來,你聽了心裡也不踏實!」陸呈傑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陸呈傑說得沒錯,即使現在確認無誤了,陸清容都難免覺得有些擔心:「怎麼會這麼快?」
科場事發到現在還不足兩月,陸亦鐸被釋放回府更是連一個月還沒到,居然這麼快就官復原職了!
「當初父親也有些不敢相信,後來聽說是內閣首輔冀大人在皇上面前提了這事,皇上竟然一口就答應了。」陸呈傑說道。
「冀大人?就是當初推舉父親做主考的那位冀大人嗎?」陸清容問道。
「正是。」
陸清容聞言心裡有些納悶。
對這位冀大人她是印象頗深的,當初陸亦鐸身陷囹圄之時,他身為保舉之人為了避嫌並未站出來說話。用「安樂侯直接繞過內閣向皇上稟報」的說辭委婉謝絕了陸府的求助。
陸清容對他此番作為倒是並不意外,畢竟冀銘身為一個兩朝元老,無論朝中如何風雲變幻,掌權之人由先帝變成輔政王再到當今皇上。這位冀大人絲毫不受影響,仕途只進不退,穩步升到了內閣首輔這個位極人臣的位置。可見此人定是個深諳官場之道的箇中高手,陸清容自然也不會把他當成懲惡揚善的救世主。
只是這樣一個人,在這麼短的時日內。怎麼態度有了如此大的轉變?
「可是父親、舅舅或江大人去找過他?」陸清容也只能想到這三個人。
「未曾。」陸呈傑說得確定,「父親最先還是從他在吏部的同科那裡得到的消息,後來得知詳情想去冀府道謝,冀大人也沒見。」
陸清容想不明白其中的關節,心裡卻清楚她一個內宅的女子能得到的消息畢竟有限,便也沒再深想。總歸父親安然無事,現在又能官復原職,還是十分讓人欣喜的。
「大哥今日沒去尹府聽褚先生授課?」陸清容轉移了話題。
「最近不是天天去了,現在江凌也不在,就我和子昊兩個人。褚先生經常把我們分開來教。」
陸清容忍不住撲哧一笑,他這話說得婉轉,其實就是他和表哥的差距越拉越遠的意思吧!
「而且這幾日褚先生的腿疾復發,並沒有去尹府授課。」陸呈傑接著說道:「前兩天我和子昊結伴去褚先生家裡探望,還碰巧遇到了世子。」
「世子?」陸清容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是說蔣軒嗎?」
陸呈傑聞言一驚,連忙環顧四周,發現除了門口處站著兩個小丫鬟之外並無旁人,方才鬆了口氣。
「世子的名諱豈是隨便能講出來的!」陸呈傑異常嚴肅地說道,臉上的擔憂之色溢於言表。
「我就是剛才一時沒反應過來!」陸清容深知這位大哥極重禮教。不敢怠慢,連忙解釋道:「這也是不經意地脫口而出。」並再三保證自己以往從來沒直呼過世子的名諱。
第一百二十五章 官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