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的篝火歡呼還在繼續,但若是有心人細看地話,便會發現,圍坐在篝火旁的士兵,大多是頭上、手上幫著繃帶,或腿上用夾板固定住的傷病。
因東境地處大岳最東部,冬天天寒地凍,道路難行,這些從戰場上退下來的傷病,便暫時在營地里修養,現下他們以傷殘之身,為蠱惑韃子而出了一份力,自然各個打起全身的精神,是以,哪怕篝火陣中只圍了一百多好傷病,聽聲勢卻似乎有千百之多。
士兵們肆意歡呼,吹口哨、鼓掌、叫好,仿似整個營地都沉浸在這種歡喜而糜爛的生活之中。
篝火晚宴直持續到將近午夜才漸漸停歇。
而三更時分,正是人處於熟睡,防範意識最為薄弱的時刻。
也正在此時,城門口忽然想起擂擂戰鼓聲!
「韃子打來啦!韃子打來啦!」驚慌失措的哭號聲自城門口傳進了營地。
既是為了迷惑敵人,自然要把戲做足。
城牆上邊,守城的將士驚慌失措,在韃子鐵蹄的威懾下,似乎腿都嚇軟了,恨不能立刻器械投降。
實則在他們邊哭嚎著,邊退下城牆時,身後的士兵,迅速地補了上來。
燒的滾燙的熱水自鐵通中,沿著高聳地城牆,一瀉而下,宛如憑空生出一座九天瀑布。
滾燙的熱浪奔涌而下,將第一波搭建雲梯,意欲攀爬城牆的士兵擊落。
韃子與大岳交手多年,對大岳的用兵戰術不說瞭若指掌,也知曉幾分。
因而,見大岳潑下滾水,連忙扯起火布披在身上,繼而開始第二輪攻城。
就在此時,站在城牆頂上的鎮國公一聲「放!」
第站在第二排的士兵迅速上前一步,將浸過煤油的箭頭在火堆里點,而後對準火布射了下了下去!
火布布料極厚,然帶著火苗的箭簇如雨般簌簌而落,將火布上射出了數個窟窿,不少火布被火苗點,就此燒起來!
韃子見狀,紛紛撤了火布,扑打著竄到身上的火苗。
「潑!」就在這時,鎮國公下了第三道命令。
燒地滾燙冒煙的油水自城牆瓢潑而下,落到人身上立時發出陣陣燒焦般的味道。
「嗷!」
「啊!」
「他娘的大岳兵不是人!」
城牆之下,攻城的一波韃子無不被燙地嗷嗷大叫,有些攀到雲梯過半的,整個人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雖然受傷的韃子軍,不過數千人,然而此舉大大助長了大岳軍的士氣,也使得韃子軍頗有些自亂了陣腳。
此刻正是反攻的好時機!
「開城門!」鎮國公一聲令下,原本韃子久攻不下的城門,竟然自內里被打開,於此同時,如「咚咚」雷鳴般的馬蹄聲,如山崩海裂般噴涌而出,向著韃子,直面迎戰!
陸家軍畢竟是首次迎戰韃子,故而被安排在李家軍之後,但威遠將軍身為陸家軍主帥,則是與鎮國公一起,騎馬走在隊伍的最前列。
佟雪的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威遠將軍,忽然她視線微錯,在鎮國公左側發現了一個身穿戎裝,卻顯得略有些單薄以及矮小的背影。
是他!
佟雪幾乎一眼就認定,這個少年就是幻境中為了救威遠將軍而不慎自己遭到偷襲的人!
佟雪一手握住馬韁,反手摸了摸背上的宮,低頭看了一眼馬背上,袋子裡裝的箭矢,這才繼續將目光鎖定在威遠將軍身上。
今晚,不僅威遠將軍要安然無恙,便是那個少年,那么小的年紀,便在戰場上廝殺,卻能占據鎮國公將軍
左側,與李炎,她前世的夫君並駕齊驅的位置,可見這少年是個少見的天縱之才,只前世不曾聽說過,或許也如幻境裡那般,英年早逝了吧?
想及此,她心裡便打定主意,今晚無論如何,定要以一己之力,保那少年安然無虞!
兩方人馬很快便膠著在一起,戰場上刀劍無眼,佟雪驅馬往前奔,一路揮刀砍殺,從外圍往中間插入,在距離威遠將軍不遠處,與其餘的大岳軍一起,與韃子陷入膠著戰。
韃子身高馬大,秉性彪悍,然這批大岳軍,集合了李家軍與陸家軍最精銳的力量,並不比韃子差半分,兩軍一旦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