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衍泰說著話,還不忘擠眉弄眼的,好像真是在說什麼天大的好事兒似的,可惜,蔣氏也不是頭天跟他過日子,根本不上他的當,當下就唾了他一口:
「呸!糊弄誰呢你!真當我不識數怎地?這幾畝地,一年到頭能收來幾個錢?可那大管家一抬手,給的可就是五十兩銀子!五十兩銀子快夠這一家子吃兩年了!有這些,還要地做什麼用!
還有,二哥自己都不樂意去,你還非要讓他一起去幹啥!」
「嘖!你這個死女人,怎麼就不開竅呢!那柴衍鋒原來跟咱們感情就淡,如今他認了親爹,又做了大官,這說是想起咱們來了,想要讓咱們去長都敘敘舊,你也不想想,咱們跟他敘舊,怎麼敘舊?
你總不會忘了你我都沒少言語擠兌他吧?
就是不說咱們,光是小米自己,就曾經砸破過他的頭!咱們這一去,萬一是他發達了,想起了過去的事來想要報復咱們呢!」
「啊?那,那這麼說那管事的是忽悠咱們呢?想把咱們騙去長都一併收拾了?」蔣氏一聽柴衍泰的分析,心裡也慌了,抱著孩子就起身,在屋子中走了好幾圈。
「不成,那不成,那你別去了!讓二哥跟小米去算了!」
「哎呀你慌什麼啊!」柴衍泰一把拉住滿屋子亂轉的蔣氏,把她按到床邊坐好,然後又道,「我話還沒說完呢!你想啊,柴衍鋒都認祖歸宗了,當了大官,若是想收拾咱們。那還用派人來接咱們啊,那隨便給縣太爺下個文書估計咱們就都得蹲大牢。
可是現如今,他請了管家來,又是送吃穿,又是給銀子,還好言好語的說要接咱們去長都,那就是說。他柴衍鋒還念著昔日的那點情分。沒打算為難咱們啊。」
「那,那你的意思,這不還是要接咱們去享福嗎?那你為什麼不帶我去!那我也要去!我不管。你讓二哥甭去了!我去!」
「嘖!你這死女人,死腦瓜骨!你去頂什麼用!柴衍鋒攤在床上那幾年,就二哥對他還算好,若是這一次二哥不去。咱們去頂什麼用!說不定他看不到二哥,只看咱們。一下想起咱們當初給他氣受,反悔了,就把咱打出來呢!」
「那,你的意思二哥必須去?」
「這不廢話嗎?」
「那。就多我一個能怎地……」
「你看,你怎麼就聽不懂呢!你走了誰看家,小寶兒誰管!」
「這家窮的叮噹響。有什麼好看的,寶兒。寶兒帶著不行麼。」
「你當遊山玩水呢!人家管家也說,請的是柴家兄妹三人,三人!你若去了,是不帶二哥還是不帶小米!」
「可是……」
蔣氏看了看懷裡的兒子,又想了想院子裡剛收回來的糧食,雖然還是想要跟著去長都吃香喝辣,可是又怕真不按管家說的辦得罪了貴人。
柴衍泰的話又響起:
「你可別打不帶小米的主意,她現在就是個破落戶兒,你敢惹她?」
蔣氏一聽,癟了癟嘴。
想想若是柴小米知道不帶她去長都,到時候作起來的樣子,蔣氏打了個哆嗦。
人至賤則無敵,柴小米自從葉氏跟柴熊不在以後,簡直就是把這一句話詮釋道極點。村里人過去還有人對她指指點點,結果她一點也不顧名聲,到人家連打帶罵,連抓帶砸,簡直比潑婦還潑婦,根本就是個瘋子一般。那罵出口的話,連祥符嬸子那樣的已婚婦人聽了都臊得慌。最後山寧村都沒人敢惹她,大人孩子見她都繞道走。
柴小米不要臉,蔣氏多少還是要臉的,所以可不敢跟她嗆聲。而柴衍平媳婦更是個面瓜,於是,沒了葉氏跟柴熊的這個家,柴小米竟然更是作威作福一般的呆到現在。
柴小米名聲壞了,周圍的好人家沒人敢娶她,而她如今也不著急嫁人了,反正就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呆在家裡,偶爾上鎮上閒逛,沒錢就找哥哥要。一天天的活的竟比旁人還逍遙。
「那,那你找那管家,再要點銀子給我留下!」
最後蔣氏咬咬牙,同意了柴衍泰的話,但是也有條件的。
「嘖!要銀子,這怎麼開口啊!」
「你說的輕巧!你這一走,誰知道你什麼時候回來!你不給我銀子,我吃什么喝什麼!你把先前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