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京深知一旦自己把事情如實道出,就會惹出不的風波來,不光是自己或是巡撫大人會有極大的麻煩,就是張閣老恐怕也不會安生。 .更新最快但錦衣衛強大的威脅擺在面前,他可再不敢有所隱瞞了,只有將一切道出,才能確保自身安全。
這世上雖然有許多以大局為重,寧死不屈的氣節之士,但貪生怕死之輩卻更多。楊震面前的這位江陵縣丞便屬於此一類人,在看到楊震向外走去的步子一頓,但身體依然沒有轉過來時,他就更急了,趕緊道:「這事其實與張閣老的父親去世大有關聯。」
這話一出,終於讓楊震略略皺起了眉頭,人也跟著轉了過來:「你繼續,不得有半隱瞞。」
「是……」既然話都開了頭了,蕭京自然不敢不繼續,便道:「當日張老太爺病逝的消息突然就在縣城裡傳了開來,這讓我們幾處衙門的人都感到很是驚詫。因為照道理來,若真出了如此大事,張府應該第一時間把事情傳與各大衙門的。而直到我們縣衙和府衙的人過去詢問,張府中人才有些支吾地道出實情,是張老太爺確實於那日上午突然暴斃。只因為事發突然,他們傷心過度,才沒有即刻通知我們衙門。」
「然後呢?」楊震不動聲色地又問了一句,他看得出來,對方還在外部兜著圈子,並沒有把實質性的東西出來。
蕭京有些不安地咽了口唾沫,卻發現自己的嘴巴里早是乾乾的了,根本沒有口水,心下不覺更是發緊,只好如實道:「察覺有異之下,我們便著手進行了調查。結果,還真查出了一個被張家刻意隱瞞的真相——其實那張老太爺並不是在那天過逝,而是早在兩日之前就已經去了。而張家中人不知出於什麼考慮,居然一直秘不發喪,直到城裡突然傳出消息,我們衙門的人上門詢問,眼看瞞不住了,才把事情公開。」
楊震聽了這話,神色如常,但心裡卻已生出了一絲自責之意來。就在前端日子向鷹回來時,曾跟他提起過張家隱瞞張文明的死訊,而被他借當地錦衣衛之力揭破的細節。
但當時,他只關注著朝中對張居正的彈劾浪潮,完全沒去細想這其中的問題。直到這時候,聽了蕭京的講述後,才猛地發現這事可很不簡單哪。江陵張家之人所以這麼做,自然是為了張居正,由他來決定到底要不要公開父親之死。而這等行為,是根本不可能容於這個禮法森嚴的時代的。
倘若再聯合之前張居正意欲奪情的舉動一起看,一個不忠不孝,權欲薰心到令人髮指的權臣形象就徹底被描繪出來了。試問,要是被朝中那些官員知道這一,張居正這個首輔還可能坐得住麼?即便有天子維護,已公然踏破底線的他,也不可能為群臣所接受了。至少在表面上,為了維護綱紀,所有官員都必須與這麼個傢伙劃清界限。
見楊震突然神色凝重,沉思不語,蕭京也不再話,只是忐忑不安地站在那兒,等候著最終的結果。他不知道楊震能從自己的話里聽出幾分意思來,又會拿這個消息做什麼,他只知道這回自己若有機會回到江陵,首先要做的就是辭官離開。這當官雖然好,但相比之下,還是自己的命更加重要些。
在沉默了好一陣後,楊震才把目光直視對方:「你們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這一?」
「這個……卻是拿不出來的。」蕭京苦笑搖頭:「我們縣衙也是從張家一個下人口中挖出的消息,但人張老太爺那時候都已入土為安了,我們又去哪兒找什麼證據呢?而且那人也不敢當眾指證自家主人的。」
楊震了頭,這麼一,他倒也坦然了。確實,這事雖然會對張居正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但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最多只能形成流言。但光是流言對張居正來已足夠讓他頭疼了,所以他才會破例減免湖廣的糧稅。不過以他一向以來沉穩的行事作風來看,被要挾之後,就一定會想出應對之法來,只怕經過這兩天,江陵那兒應該已經接到信了,也在想法消除一切證據了。
「呼……」長長地舒出一口氣來之後,楊震再次上下打量了這位蕭縣丞一番,隨後道:「你膽子也確實挺大,居然敢來京城幹這種事情。這樣吧,你先在此安心地留上幾日,到時我在安排你回江陵。」罷,也不等對方答應,就推門走了出去。
蕭京雖然心下不滿,自己都把一切交代了,對方為什麼還不肯放人?但人在矮檐下,卻也只
第七百二十八章訊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