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亭點頭道:「你這慮的極是。雁回是個孝順的,若他認為勛貴府中的女孩兒高傲,怕母親受氣,那便不成了。或許我這裡先不說什麼,看看哪天創造個機會,讓他和三妹妹見一面」
不等說完,便被辛念捂住嘴巴,聽她悄聲道:「你瘋了?哪有這樣做事的,三妹妹再怎麼說也是千金小姐,才貌雙全,人又極好,憑什麼要被他相看?傳出去,人家反而要說三妹妹不尊重,哪裡會知道是你這哥哥出的餿主意。」
「這怎麼就是餿主意?咱們兩個親自下場操作,也別叫其他人知道。我這話也只能對你說,別人只怕都覺著我是離經叛道。」
顧長亭攬著辛念肩膀,語重心長道:「都說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真正要成婚,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是兩個新人啊,這種盲婚啞嫁,遇上合心意的還好,若遇上不合心意的,一輩子可就都毀了。這一點我們兩個是深有體會的,你說,咱們年少時,也算青梅竹馬,長大後還不能一帆風順呢,何況兩個不知彼此的?你放心,真要被人看見,有我擋在前面,我就不信,誰還敢懷疑我這個親王說的話?保管不讓人傳三妹妹的閒話,如何?這總行吧?」
辛念仔細想了想,不得不承認顧長亭說的有道理。因點頭道:「若出事,你果然會擋在三妹妹前面?」
「這話你就不該問,我是那種沒擔當的人嗎?」
顧長亭嘴角抽搐,卻見辛念笑道:「我自然不懷疑你的擔當,我只是想著,你從前對三妹妹,著實漠不關心,如今卻這樣為她設想周到。」
「那不還是看在你的面子上。」
顧長亭又拿起一塊點心:「你一直說三妹妹是個好的,我就不信她們娘兒倆,難道還不信你?若三妹妹嫁的不好,你第一個怨的就是我,到時候為這個,我連床都上不去,找誰說理?所以啊,還是盡心盡力的好,免得將來你為這事抱怨。」
「呵呵!說得自己多可憐似的。」辛念也笑,然後拿起茶杯遞過去:「吃你的吧,茶點都堵不住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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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四月下旬的時候,天氣便漸漸炎熱了。
這日早飯後,辛念送六仔和顧玉峰去上學,回來換上輕薄春衫,忽聽人說秦姨娘和顧雲湘到了,忙親自接出去,幾個人在外間坐了,她便打發杏花和荔枝出去守著。
秦姨娘先前聽了辛念轉達顧長亭的話,因回去後細細思想了兩天,今日便是來回信的。
一聽母親提到那江雁回,本來坐得穩穩噹噹的顧雲湘一下子紅了臉,起身小聲道:「母親和姨娘說話,我去找丫丫」
不等說完,就見辛念起身走過來,將她摁在椅子裡坐下,一邊笑道:「這屋裡沒有別人,就咱們娘兒幾個,我也不怕三姑娘笑話,我向來不把這些閨閣規矩放在眼裡。你是個爽利的,且忍著羞,好好聽我和你娘說,這畢竟是關係到你自己終身幸福的大事,你願意才最重要,你若不願意,那江雁回就算是天上星宿下凡,咱也不嫁。「
「姨娘」顧雲湘低著頭,輕聲道:「我知道姨娘是為我好,我我只聽您的安排就是了。」
「傻姑娘。」辛念搖頭笑笑:「你不知這情之一字,乃是世間最捉摸不透,最磨人的事。多少外人眼中的冤家白頭偕老;多少外人眼中的天作之合卻慘澹收場。追根究底,管它什麼金玉良緣,都得自己喜歡,你在這裡好好兒坐著,聽我和你娘說話,順便也品一品那江雁回,看看你喜不喜歡。」
因便將這些日子和顧長亭商議打聽的關於江雁回的事同秦姨娘細細說了一遍,顧雲湘聽得滿臉飛紅,低頭不語,其實心裡早已慢慢描摹出一個青年的形象,一顆心不由自主地怦怦直跳。
那邊秦姨娘不住地念佛,對辛念道:「果然是王爺說得這般,當真是良配。我也不求著對方是什麼高門大戶的公子,我只求他用功上進,人品端正,對三姑娘好,如此我死也能瞑目了。」
「什麼死啊活的,我看你這些日子氣色很好,保管長命百歲,有你抱著外孫子樂享天倫的時候。」
辛念笑著安慰秦姨娘,又輕聲道:「別的也罷了,我是聽王爺說,他那寡母為人極好,又剛強又和氣,向來與人為善,我這才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