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晴這邊跟米玉山鬥智鬥勇的時候,李小明跟蔣秋霜也慢慢地有所進展。只是比起前者令人精神一陣的重大發現,他們這廂卻好似掉進了爛泥潭一般,越陷越深起來。
慶元殿雷擊事件之後,京城就一直籠罩在一股惶惶的不安之中。直到蔣秋霜順利抵京面聖,獻上了足以撼人心神的「神兵」,這才讓眾人在透不過氣的恐懼中略微得到了些許慰藉。
而後大病初癒的慶帝看起來神采奕奕地親自主持了一場聲勢浩大的祭祀,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少不得把伸出去的爪子又收回了幾分。至於到底會不會就此放棄,還不得而知。
慶曆七年的這個春天,就在這樣一場飄搖的風中悄然而逝。京中暗潮洶湧的局勢,在知了煩人的叫聲中繼續發酵著,同時在潛滋暗長的,還有那些不能宣之於口的隱秘心思。
「宏基,你果真又是整夜未眠麼?」蔣秋霜暗自嘆息一聲,從李小明手中奪過情報短箋,「我倒是沒想到,你別的本事沒有,折磨自己的本事到是一等一的好。」
「姨母,你怎麼來了?」一時不察被蔣秋霜突然襲擊得手,李小明有些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京城可不比黎山鎮,現在多少人都恨不得把眼睛粘在姨母身上呢,您這樣貿貿然地跑過來,著實不妥當。」
「少轉移話題。」蔣秋霜根本不吃這一套,廣袖一甩就欠身坐到了李小明對面,「我們這些老骨頭還沒散架呢,斷沒有什麼事都讓你們這些乳臭未乾的毛孩子衝到前面去。識相點兒的就跟我老實交代,你最近跟太子。在謀劃什麼?」
「姨母……」李小明苦笑著揉了揉有些發脹的太陽穴,「我這手頭的事情就已經夠讓我頭疼的了,您可別再來添亂了。」
「你啊,還是太年輕。」蔣秋霜聽完心下也不惱,伸出一根手指隔空點了點李小明的腦門,「飯要一口一口吃,事情要一點點辦。越是到了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越是要沉著冷靜方能破局獲勝。你父皇他不過是晾了你一晾。你就火燒屁股似的上躥下跳,真是難看的緊。」
「……」被蔣秋霜一針見血地說教,李小明的雙頰有些隱隱的泛紅。不太自在地揉了揉鼻頭,「我只是想儘快脫身罷了,哪裡有姨母說的那樣誇張。」
「罷了,言盡於此。分寸這種事,還要你自己把握。我幫的了你這一次。卻是幫不了你這一生。」蔣秋霜看著面前尚有些稚氣未脫李小明,嘴角無奈的牽扯起弧度,「你們李家父子的事情,也不是我們蔣家人能管得了的。」
「姨母您言重了。」聽出蔣秋霜言語間的蕭索之意。李小明心頭掠過一絲不詳的預感。「可是宮中又傳出了什麼消息?還是昨日進宮,父皇或者母后跟姨母說了些什麼?」
「你父皇連你都瞞著,又會跟我多說些什麼?」蔣秋霜微笑著反問回去。彈了彈衣襟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他是君。我是臣。他要的只是秦家的忠心,我能給的,也只有『忠心』二字了。這慶國最高的那個位置,總需要有個人來做,目前看來,你們李家還是最合適的。你可明白?」
「嗯。姨母的意思,我省得了。」放在膝頭的手掌不自覺地握成了拳頭,李小明盯著蔣秋霜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回道。…
「不,你還不明白。」不曾想,蔣秋霜對上李小明這樣的眼神,卻還是搖著頭否定道,「那個位置,到底意味著什麼?你還要再好好地問問自己的心。」
蔣秋霜說完,不等李小明再答話便施施然的起身,步履從容地出門而去。
「……」品味著蔣秋霜最後那句話,李小明一時間有些發怔,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對方的身影已然就要消失在門後,他忙不迭地喚道,「姨母~」
「哦,對了~那個小丫頭這兩日就要到了~」被李小明叫住的蔣秋霜扭身拿帕子遮著半張臉戲謔的一笑,「人家這次可是立了大功,你可不能讓功臣寒心啊~具體要怎麼獎賞,我可是盯著呢~要是人家小姑娘不滿意,我到時可是一點要主持公道的~」
「啊?!什麼?」被這神來之筆似的爆炸消息跟震的渾身一顫,李小明心情激盪之下身形都有些不穩,「她這個時候又跑來湊什麼熱鬧?!就她那個折騰性子,萬一又鬧出什麼事來,我……」
「你這話說的,在我看來,人家蘇姑娘可比你能幹多了~」蔣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