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嘶」書衡靠在蔥綠色雙繡鴛鴦引枕上抽著冷氣,一邊腮幫子腫的老高。「都說狗屁膏藥撕不下來,這藥膜扯得我痛死了。」
蜜桃重新拿出一張藥味撲鼻的黑不拉幾的藥貼,在燭火上烤了烤,趁著熱度,迅疾的拍到了書衡臉上:「小姐忍忍,人嘛,總有這麼一回。王大夫說了,您這病發的好,有驚無險,頂多十天就能痊癒了。」
書衡哭喪著臉點頭。不忍著還能怎麼樣?
她那日白天的時候感覺有點暈暈的,以為是夏困,便睡了個午覺,誰知半下午醒來,身子微微發燙,等到喝了茶,吃一片山楂糕也忽然被左腮痛的一個寒顫,一照鏡子發現那裡好像有點腫起來,皮膚緊張發亮。這才驚覺不對。
她前世有過這個經驗,心知不妙卻也不慌,派人通知王懸壺,又擔心是有傳染性那種,很自覺的對自己進行了隔離。腮腺炎這玩意大多是小朋友得,沒想到她十三了還能趕上。據說這病和牛痘一樣,人的一生總要有一會,是人體重要的排毒過程。她聽王懸壺說了不要緊,便放鬆了下來。
&囑咐你把這草藥分了,連那八個小丫頭都有,每日裡洗手洗臉熏蒸,有做嗎?」畢竟住在同一個院子裡,作為一個負責人的主子,書衡很自然的惦記著她們。
蜜棗在一邊聽到了忙道:「小姐放心,我親自盯著她們做的熏蒸。咱們院子裡也灑了藥水,前院門口和牆上都掛了藥把子。稟報了夫人了,這幾天到過清風小院的人一律不許接近兩個小少爺,還有國公爺。」
書衡點點頭,這才放心。御哥兒和衍哥兒還是小孩子,抵抗力弱,國公爺就不用說了,抗病力弱到忽略不計。
她取了鏡子來看,烏雲散亂,病容倦怠,不僅倦怠而且還丑,左臉上糊了一片膏藥,鼓得高高的,好像偷吃的小倉鼠,把嘴巴塞的滿滿的。「快點好快點好!」書衡心煩,啪的合上了鏡匣子:「再端一杯杭白菊過來,我得補充點□□,順便敗敗火。」
蜜糖深以為然的點頭,她親自端著漆雕填銀茶盤過來,沒有用書衡慣使的那隻墨竹紋邢窯薄胎白瓷杯,而是用天青色帶流紋蓮花碗倒了滿滿一碗:「小姐是該多喝點。我今早起來收拾,發現您小便有些發黃。」
書衡微囧,強忍著尷尬,若無其事的捧起了茶碗。被人伺候著就是這麼點不好,吃喝拉撒睡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幹啥都躲不了人。
其實現在想想,對身邊下人好點非常有必要,因為那也是為著自己。據說當初朱元璋因為皇子鞭打了自己的廚師而大怒,狠狠的教訓了這個皇子。原因很簡單,欺上瞞下欺上瞞下,下層人士的智慧博大的很,一個人一條心怎麼斗得過來?你這邊呵斥了上菜的服務員,很可能那邊一轉身她就把指頭戳到了你的菜里。與人為善總沒錯,忠誠這玩意也不是生來就有的,是馴化出來的。書衡為了擺脫心中的不適,悻悻然的想。
&天晚上公爺和夫人來看過您,不過您已經睡著了。」蜜桔把她放在用過的銀勺牙筷親自水煮,消毒。她想了想,還是覺得有必要告訴小姐一聲。書衡為了以防萬一,不願意見爹娘,說請醫生的時候,便驚動了這兩位主子,丫鬟都沒帶就從榮華堂趕過來了。可惜女兒吩咐下人把門窗都鎖死了不放他們進來,只隔著窗子喊話:「我親愛的爹爹,美麗的娘親,我知道你們擔心我,但是為了盡孝,女兒還是大不敬的不放你們進來了。等會兒王大夫診脈,我讓他大聲一點,把詳細的問脈過程都吼給你們聽如何?」
國公和夫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語。袁慕雲很有耐心的按住了準備伸腳踹門的夫人,索性命人搬了椅子過來,就坐在了屋檐下,待到從王懸壺得到了準確的消息,知道沒有大礙,便拂袖去也,不帶走一片雲彩。然後----半夜,又悄悄的過來了。
書衡怔了一怔,下意識的抱住了胳膊:「我昨天晚上睡覺有沒有踢被子?」
「----至少國公爺來的時候,那玉面緞子芙蓉被還好好的搭在身上。」
書衡鬆了口氣:「那就好。我答應他老人家睡相要乖一點,失信不大好。」她又忍不住搬鏡子過來打量一番,再次陷入抑鬱中:「哎,我還是別見人了,不然一世美名都煙消雲散。這形象拿出去,可真叫親者痛仇者快。」
蜜桃嗤的笑了:「放心,
103.養病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