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白雲歸與慕容畫樓皆是半上午十點多才醒來。
清晨的那場歡愉,他們都精疲力竭。
少女的青澀,白雲歸花了很多的精力,一直照顧她的感受,最後才有一點放縱的愉快;而她初經情事,身子嬌弱不堪,白雲歸的溫柔體貼她不懂,只覺他是個野蠻人,自己的骨頭都散架了。
身上有些紅痕,最明顯的,卻是雪色頸項與鎖骨處……
將旗袍的扣子高高扣住,依舊有一兩顆草莓若隱若現。
她懊惱地往梳妝檯上一俯,這可怎麼辦?今日起晚了,就是說不清的事,又這麼明顯的證據……
溫熱手掌撫在她的肩頭。
白雲歸睡袍敞口,胸膛肌理分明,眼眸里微帶戲謔。酣睡過後的他,神采奕奕,眸子更加幽深明亮。那英俊眉目含笑,毫無往日煞氣,令人驚嘆造物者的厚愛,雕塑般的容顏如此完美堅毅。
「我看看……」他抬起她的下巴,手指在旗袍沒有裹住的草莓處輕挲,「你太嬌氣了,我都沒怎麼著你,就有這麼深的痕跡……」
沒怎麼著她?
他激情起來,根本就不顧她的疼痛驚呼,吮吸她的肌膚,怎麼都不肯輕一些,還叫沒怎麼著她?
一早起來,他倒是忘了。
畫樓真想回擊一句,但是有些打情罵俏的感覺,而且想起他逼迫她說「我願意」,心口就覺得窒悶。淡然笑了笑:「我撲點粉,反正上午不出門……」
白雲歸在她臉頰落下輕吻。便開始換衣裳。
畫樓解開旗袍的扣子,將修長頸項與鎖骨露出,拿著小粉撲輕輕拍打,玫瑰味的清香氤氳滿屋。她專注的神情越發繚繞。
白雲歸正在扣軍服的紐扣,瞧見這幅春光,忍不住走過來,捉住她的手,低頭輕吻她的鎖骨……
貪婪汲取她的美好。
畫樓這回光明正大推他,嗔怒道:「督軍!」
白雲歸的眸子亂了。
畫樓頓時心下大急。
他斂住心神。才將那莫名湧起的**壓下去。
換了軍服,帶著督軍綏帶與徽章。又拿出長靴穿上,看這模樣是要出門的。
軍裝在身的白雲歸,立馬斂了柔和,眉眼間英武不凡,卻無一絲笑意,肅穆叫人生畏。
「督軍,您要出門?」畫樓問道。如果是去駐地巡查,應該三五日才會回來……三五日的功夫。她應該可以讓自己更加平靜一些。「是去駐地嗎?」
「下午市政府有會,不是去駐地!」白雲歸聲音都斂了,沉穩里透出冷酷。他往外走。突然明白過來似的,回頭挑了挑唇角,對她道,「我晚上會回來!」
畫樓臉頰蓬起一團燥熱,火燒火燎的,她並不是問他今晚是否回來……
白雲展去了報社,白雲靈與盧薇兒跟李方景出去了。
慕容半岑在西花廳練琴,幾日的功夫,他依舊是練畫樓教給他的那些曲子,卻漸漸爐火純青,手法嫻熟至極。
這個孩子,果真對鋼琴有著異樣的天賦。
畫樓搬過琴凳,坐在他身邊,彈了新的曲子給他聽,另外教了一些別的內容。
女傭便道:「夫人,有客人拜會……」然後遞給畫樓一張帖子。
畫樓隨手翻了,居然是海鹽幫的季凌龍龍頭。
「督軍不在家……」畫樓輕聲道,「告訴季龍頭,他日再來。」大約是昨日他女兒得罪了白雲靈,親自登門賠罪吧?
她覺得沒有必要應付這樣的人。
女傭退了出去。
畫樓依舊指點慕容半岑練琴。
姐弟倆吃了午飯,下午去東花廳餵魚,說了些閒話,依舊回去練琴。
半下午的時候,李爭鴻快步進來,手裡也是拿了帖子,遞給畫樓:「夫人,彭家的人到了,現在在官邸外……」
杭州府的那個彭家,白雲展的同學彭補之。
這回不好將人拒之門外。
畫樓下意識用披肩遮了遮自己的頸項,道:「把客人迎進來,我上樓換身衣裳……」
李副官卻怔在那裡,目光落在她的下頜。
他瞧得分明,烏黑眸子悲喜莫辯,觸及她的眼神,立馬低下頭去,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