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慕容畫樓的話打中白雲歸的七寸,還是他自己幡然醒悟,往後的日子,吃藥換藥倒是沒有為難副官。亜璺硯卿
李爭鴻知道這件事,詫然半晌:「督軍什麼都不怕,偏偏打針吃藥要了他的命,還從未見過他這般順從……夫人,您到底跟督軍說了什麼?」
慕容畫樓抿唇輕笑。
伯特倫號那日發生的事情,好似被深埋在塵埃里,慕容畫樓的槍法、雲媛的失蹤,白雲歸隻字不提。
白雲靈倒是追問了幾次,慕容畫樓搪塞,「我見過旁人練靶子,以為很容易呢,就開槍了……想不到真的挺容易。」她又單純,還真信了!
李爭鴻傷的不算太重,休息了一個月便繼續跟在慕容畫樓身邊。
那日接了一封電報之後,駐軍的將領便開始每日來往督軍官邸,每次都與白雲歸密談好幾個小時。慕容畫樓直覺出事了。
偶爾查看日曆,她倒是想起了這一年的一件大事:新上任的內閣總理決定對南方用兵,武力統一華夏。
可是最後由於政治上的明爭暗鬥,幾個月後,那位總理被迫下台,結束暫短的政治生涯,這項大計亦未曾付諸行動。
白雲歸心中所憂,可是這件事?
官邸重兵把守,早無往日幽靜。樓前繁茂木棉樹花期早過,綠蔥虬枝不見烈火紅棉。斑斕夕陽篩過俏枝,投下斑駁光影,耀眼金色令人沉醉。
纏花鐵門拉開,幽藍色別克越野車緩緩駛出,執槍侍衛恭敬行禮。
白雲靈依偎在慕容畫樓肩頭,嘻嘻笑道:「大嫂,幸好你說要出去看戲,否則我真是不敢開口…….」
今日是陸省長的千金陸冉十九歲生辰,陸府大辦宴席,白雲靈早就應下一定會去。可是白雲歸住入官邸之後,門口守衛森嚴,白雲靈嚇得不敢輕易出入,只得央求慕容畫樓。
大戲院今日有《碧玉簪》看,名角孟曉晨登台,十分難得,慕容畫樓一早就訂好了位子。
聽說她們要出門,白雲歸沒有反對,跟李爭鴻與張根吩咐道:「戲院裡魚龍混雜,李副官要機靈一些;陸省長家宴,應邀而去的權貴頗多,張副官要謹言慎行……晚些回來也不打緊,難得出去一趟,要玩得盡興!」
慕容畫樓與白雲靈忙道謝。
「其實你想多了,督軍不會管我們進出瑣事的……」慕容畫樓笑道,「你下次要出門,還跟以前一樣……督軍管軍事,咱們過日子,他的手不會伸得這麼長……」
李爭鴻與白雲歸都笑了。
車子駛到岔路口停住,白雲靈跟慕容畫樓告別,上了跟在身後的車子,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白雲靈下車之後,李爭鴻就跟慕容畫樓道:「夫人,您說的不錯。剛剛您和六小姐上樓更衣,督軍就跟我和張根交代,若是夫人和六小姐要出門,只管去,不需要專門去請示,家裡又不是軍營。」
慕容畫樓輕展笑頤。
尚未入夜,大戲院門口已明燈高照,人山人海擁擠不堪。聽聞孟曉晨今日登台,俞州城愛戲之人紛紛捧場。只可惜戲院座位有限,並不能容納全部。
「這……」李爭鴻瞧著這架勢,為難跟慕容畫樓道,「夫人,要不屬下去跟經理打聲招呼,您從側門進去吧!這樣擠進去,回頭被記者拍到了,只怕要傳閒話……」
慕容畫樓凝眸,她是督軍夫人,赤膊與旁人相擠,的確有*份。可要是讓經理知道了她是誰,以後來聽戲,只怕不夠清靜。
正為難,便瞧見旁邊停下一輛黑色轎車。男子推開車門而出,咖啡色西服勾勒肩背優雅曲線,溫雅笑容,從容氣度說不出的倜儻。
每每遇李方景,他總是漫不經心的悠閒,武陵公子風流快活。
「不用跟經理打招呼,你去跟李方景說句話即可……」慕容畫樓的眼眸被玻璃窗的反影一映,碧幽幽分外瑩瑩。
李爭鴻掂量輕重,只得下車。
李方景見李爭鴻過來,始料未及,轉眸瞧見督軍的車。
「夫人?」他輕笑道,明燈絢麗光芒盡收他眼底,映出奪目光華,「您也聽戲?」
外人面前,他們依舊客氣,彼此眉目暗示,卻顯得很有默契。
跟著李方景,自然有優待的,從側門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