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碧千里的草原,如今只剩下滿目的枯黃。
那條波光粼粼的門瀚河,也成了一條壕溝。甚至連河底的淤泥,都被曬得乾枯爆裂。
每當西風颳起,沙塵漂漫得滿天都是。連高大的金湯堡,都淹沒在無盡的枯黃當中。
&鬼天氣!」
化了妝的沈燁,夾雜在一個商隊裡,悄無聲息的出了城門。
大草原的規矩,不得襲擊商隊!
但在阻布人心中,這又是何其荒謬的決定。
因為祖先遺訓里,第一句話是「喜歡什麼,騎上駿馬,帶上弓箭把它搶來!」。
但那些華族太狡猾了。
雖然他們卑怯懦弱,卻永遠都龜縮在城池裡,根本不會把柔軟的軀體露出半點。
這迫使阻布的勇士只能捨棄馬匹,用各種各樣的辦法攀登城牆。
遇到的城池越來越大,如今連打破村鎮,都需要付出血的代價。
沒有人知道死了多少人,畢竟從祖先的時代,戰爭就已經打響。將來還要持續下去,流的鮮血足夠將整片的草原都淹沒掉。
興許只有傷亡超過收益的時候,和平才會再次的降臨。
仇恨,
讓華族永久的關上了貿易的大門。
這一刻,草原子民終於吞下了自己培植的苦果。
腳下的土地雖然廣闊,能生長的卻只有野草。無論到哪兒,能抓起的只有泥土。
偶爾能找到一些金屬,不是黃燦燦的金子,就是黃燦燦的銅粒。但牧民們笨拙的手,只能把它們做成一個「餅子,」再複雜一些的就要靠那些「商人>
&尊貴的行商,這一次要在哪兒歇腳啊!」
&有喀布咯清澈的湖水,才能洗去身上的灰塵。麻煩給頭人老爺報個信,這一次行商的貨物很多!」
沈燁能聽懂的阻布話不多,算起來就三個詞「吃飯、喝水、睡覺!」
但這並不影響他找到一個差事,保鏢!
臉上塗了薑黃,顏色就會變得深沉。再拍上一些灰土後,他已經成了個邋遢漢子。
背上來一柄鏽跡斑斑的斧頭,身上再裹件破爛的老羊皮褂子。此時的沈燁,和深山裡的蠻族沒兩樣!
&哥,您不能這樣?」
孔羽、劉三是少年心性。到草原上見識,歡喜還來不及!
能夠說出這話的,也只有廖斌。
本來他的任務是在金湯堡外接應,誰知道沈燁扭頭就進了大草原。
&界那麼大,當然要去看一看。再說,這個月的工作已經做了安排,就當給我放假了!」
沈燁並沒有鞠躬盡瘁的覺悟,他更想過的是米蟲生涯。但現實太殘酷,讓他每時每刻都再告誡自己,身上背負著無數人的生命。
不過,繃在琴上的弦,總有斷的那天。
一味的埋頭苦幹,結果就是極度的厭煩。當追逐享受的念頭,如野草一樣瘋長時,再剎車就來不及了。
&我也去吧!」
廖斌一臉的無奈,只好穿上走鏢時的行頭。
背上的刀已經用精鋼重新打造,一長一短,要的就是可遠可近。
商隊裡的其他鏢師,立刻伸出自己的大拇指。能使用這樣的兵刃,那絕對是個行家。
不像某個「蠻子,」雖然體格雄健。但一伸手,就知道是個夯貨。對付他,兩個人就夠了!
商隊鬆散,多一個人,少一個人沒有誰會計較。但廖斌指揮了兩天之後,上下只剩有一個「服」字,現在連作息都由他來安排。
看時辰差不多了,廖斌喊道:
&天就在這裡紮營,弄好了陣勢再休息!」
草原並不太平,雖然頭人們竭力的維護著商隊的安全。但大大小小的劫匪,還是層出不窮。
當看到遠處揚起的那些沙塵,廖斌淬了一口
&群馬賊跟咱們兩天了,是些華國的混混,還有被部落趕出來的蠻子,專門在邊境為非作歹!」
金湯銀騎、花豹軍現在打出了真火,自然沒法子管這些渣滓。
他們像毒牽牛的藤一樣蔓延,很快會將所有的綠草都吞噬掉。然後毒死飢腸轆轆的牛羊,讓屍體成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