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瞎?
沈淵聽著這兩個字,臉色頓時黑成了鍋底。
她居然敢諷刺他!
「你是什麼東西?竟然敢在我面前陰陽怪氣的說話,信不信我這就讓人將你扔出去!這便是你養的好女兒,不懂尊卑,不敬長輩,哼!」
看著沈淵嫌惡的眼神,連夫人頓時覺得心尖一顫,手一松,差點兒將毓哥兒給摔了。
錦繡見了,急忙將毓哥兒抱了過來,用身子將連夫人護在了身後。
「你凶什麼凶?現在來嫌棄我娘教養差了,那你當初幹什麼去了?三字經,念過嗎?養不教,父之過,我娘這樣,還不都怪你!還好意思凶,你以為嗓門大你就有道理是怎麼的?」
錦繡毫無畏懼的表情,囂張得意的口吻,讓沈淵不由眯起了眼。
「你哪裡是來求情的,你這樣,分明是來找我吵架的吧?果真是沒教好,嫁給了泥腿子,就把鄉下婦人那一套學來了是不是?給我滾出去!」
泥腿子?
鄉下婦人?
這兩個詞,錦繡正要反擊呢,就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人一下子給推開了。
原本瑟瑟縮縮的連夫人,頓時跳到了沈淵的桌案前,聲嘶力竭的吼了起來。
「永安伯!你說話別太過分了!我女兒到底怎麼去的洛川府,你還不清楚嗎?要不是沈碧心那個陰狠毒辣的賤人,找人騙了繡兒出門將她擄走賣到了洛川府,我女兒會落到今天這一步?你還來怪我們不該對她狠心絕情,可她害我閨女的時候,你怎麼不勸勸她留點兒情分!再怎麼說,繡兒也是她的侄女!」
連夫人怒極的模樣,似乎有點兒驚到了沈淵。
一時半會兒,他竟沒能回過神來。
連夫人說完話,卻一直拿眼惡狠狠的看著他。
好似他再說上一句錦繡的不好,她就要撲上來咬他一樣。
這事兒,沈淵終於覺得理虧,語氣緩和了不少。
「那也是被你們倆逼的,要不是你跟了連盛,讓她一個堂堂正妻成了笑話,她也不至於……」
連夫人哼哼一笑,「我讓她成了笑話?到底是誰讓誰成了笑話!?盛哥一開始相中的就是我,是她不要臉搶了我的夫君啊!」
「可後來,那明明是你母親定下的親事,你……」
「我母親也不過是被她算計了而已……算了,這些事已經過去了,我娘都已經死了,爭論這些沒有意義。」
這些事情,她已經跟沈淵爭論過很多次,每一次,都只能把自己氣個半死……
沒意思了。
連夫人懨懨的退回到了錦繡身邊,朝著錦繡道。
「繡兒,咱們走吧。說這些沒用的,白費口舌而已,從今以後,娘也不會再來這裡,你們就更無須忌憚了。」
錦繡聽了,默然點了點頭。
的確沒什麼意思。
沈淵這個人的心,是石頭,是鐵塊,根本就捂不熱。
外祖母一腔深情都捂不熱的東西,豈是她幾句話就能焐熱的。
她,有點兒自不量力了。
連夫人已經轉身離去,連盛怕她傷心太過,連忙跟了上去,小心翼翼的攙著她的手臂一塊兒走了。
屋子裡,頓時就只剩下了錦繡和毓哥兒二人對著沈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