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早已深重,但是李承乾的書房中卻依然亮著燭光。
李承乾站在窗前仰望著當空的明月心裡百味雜陳。
今天白天他最終還是將那些錢送了出去,但是卻也從掌柜那裡學到了許多道理。
嚴格來說這算不上是學到,只能說是掌柜幫他將書中的知識與現實生活聯繫了起來。
直到這時他才真正理解李治為何在被自己刺殺了那麼多次以後還要來幫助自己。
也想通了李愔大婚為何要不遠千里給自己送上一封請帖。
原來他們並沒有想過要與自己劃清界限,在他們心裡自己還是他們的大哥。
此時的李承乾已經淚流滿面,他很想現在就返回長安為自己這些年來對兄弟們的疏遠而道歉。
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否則朝堂之上的局勢肯定會因為自己的作為而大亂。
到時即便父親再如何懲罰自己也將難以控制這件事的影響。
哭泣了良久以後李承乾轉身來到了書案前,他想要給李治寫一封書信好好表達一下自己心中的歉意。
就在他奮筆疾書的時候,一道黑影悄悄爬上了他家後宅的屋頂。
這道黑影只是稍微觀察了一番便找到了李承乾家裡的水井。
隨後他毫不遲疑,躡手躡腳的就來到了水井旁邊將井蓋拿開。
只見他的一隻手在胸前快速的摸了摸,隨後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紙包。
整整一包的白色粉末被黑影毫不猶豫地倒了下去。
隨後他似乎覺得不太穩妥,又從懷裡掏出了另外一包顏色發紅的粉末倒了下去。
做完這些以後,黑影毫不猶豫的蓋上井蓋轉身就走,似乎對自己投放的東西很有信心。
就在他離開以後不久西廂房的屋頂上突然又冒出兩道人影其中一人快速向著之前的黑影追去。
而另外一人則是跳下廂房直接向著李承乾的書房走去。
當這人影來到書房的窗前站定時,李承乾剛好寫完書信,正將信紙仔細疊好,準備裝入信封。
他聽到動靜,微微抬頭,目光頓時與這道人影相對。
「閣下何人?為何深夜來此?」李承乾滿臉警惕的問道。
那人並未打算進入書房,只見他站在窗前對李承乾行了一禮之後開口道:
「大皇子,方才有人潛入府邸,向水井中投放了不明物質。
為保安全起見還請大皇子暫且停用水井,讓下人們將井水排空好好清理一番。」
李承乾聞言眉頭緊鎖,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書信,開口道:「此事當真?」
窗外之人道:「千真萬確,大皇子可立即讓下人查驗。」
「可有看清是何人?」李承乾追問。
那人道:「此事自有我等解決,大皇子無需掛心,相信不久之後就會有消息傳來。」
李承乾沉默片刻,突然開口問道:「你等是父皇派來之人亦或是…」
那人回道:「大皇子恕罪,小人不能說。
小人這就告辭,還請大皇子注意安全。」
那人說完這話便轉身離去,留下李承乾站在窗前久久未曾移動。
直到良久以後李承乾才滿臉落寞地嘆了口氣轉身坐回到書案前。
李承乾此時已經大概猜到了是誰要殺他,可是他卻一點也生不起怒氣。
他知道這既是對方的一次報復同時也是因為自己到現在依然活著另對方感到了不安。
「呵呵…這也許就是報應吧!不過…你終究和我一樣,格局還是太小了呀!
這大唐的皇位你與我一樣全都不配坐,不配坐呀!」
李承乾將自己的身體靠在了椅背上感嘆了一句,隨後眼角便落下了一滴眼淚。
黔州城內的一間不起眼的客棧中之前投毒之人輕巧的翻進了一個窗戶大開的房間。
隨後他便快速的脫掉身上的夜行衣塞進床邊的包裹。
他坐在床邊仔細回想了一下今日行動的全部過程,感覺沒有任何疏漏以後便和衣躺倒在了床上。
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