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這東西有時真的非常奇妙。
往往幾句不著邊際的對話就能傳達出許多暗藏的信息。
馮盎與段至玄兩人的對話看似隨意,但是無論是段至玄的言語還是馮盎的應對都隱含著某種深意。
段至玄以主人的身份主動倒酒是在暗示馮盎自己站在朝廷這邊。
而馮盎則是用一句反問來告訴李治他的心也向著朝廷。
而李治在聽到馮盎的話以後馬上接口道:「兩位大人都是父皇手下的肱骨之臣,這嶺南之地離了誰怕是都難以安定。」
馮盎和段至玄兩人聽了這話以後連連擺手表示李治言重了。
此時雙方已然表明了態度,接下來的事情自是不用著急討論。
於是李治便先招呼眾人飲酒吃菜。
醉仙釀的清冽口感很快就受到了馮盎的好評。
於是李治便開口說道:「此酒乃是晉王閣獨有,馮國公若是喜歡本王這便安排人手送過去一些。」
說完這話他不等馮盎開口就對著身邊的劉安點了點頭。
劉安領命而去以後馮盎才開口道:「如此老臣便多謝殿下了。」
李治擺手道:「自家產的東西也不值錢,倒是希望馮國公莫要嫌棄。」
馮盎又笑著客氣了兩句隨後眾人便聊起了其他事情。
酒過三巡以後李治首先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開口道:「不知國公大人可知如今康州和新州已然被談殿掌控?」
馮盎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不瞞殿下,老臣多少聽到過一些風聲。」
李治問道:「其中可有何種隱情?」
馮盎繼續猶豫道:「殿下想來也已聽說老臣與那談殿關係不睦,因此…」
李治道:「國公大人有話儘管說來,本王自能分清其中利害。」
馮盎聽了李治的話以後開口道:「據老臣所知這談殿似是對朝廷開發嶺南之地頗為不滿,因此起了反意。」
李治聽了這話以後便沉思了起來。
按理說談殿的勢力本不應該輻射到康州一線。
然而如今他卻不聲不響的掌控了兩州的僚人部落。
這甚至已經越過了原本長居此地的陳姓氏家的傳統勢力瀧州。
莫非這陳氏已經和談殿暗中聯合了?
想到這裡李治開口對馮盎問道:「老國公,不知這陳氏如今?」
馮盎只是點了點頭卻並未說話。
李治見此不由地皺起了眉頭。
如果馮盎的情報正確,那便意味著此時談殿一方已然占據了嶺南道至少三成左右的州府勢力。
如此大的一片區域足以組織起幾萬人的反抗軍隊。
這些人雖然都是土著,戰力可能不高,但是以他們對此處環境的熟悉程度來說一旦被大軍打散就很有可能會躲避起來。
到時這些人定然會經常出沒於開墾大軍的勢力範圍對他們進行騷擾。
如此一來開墾工作肯定會大受影響。
而想要將這些人全部搜尋出來又絕不會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這樣來看事情可就有些難辦了。
李治沉思了一陣之後對馮盎開口道:「老國公以為這談殿對各洞僚人的影響如何?」
馮盎道:「不瞞殿下,此人曾多次帶領僚人反抗朝廷,給僚人爭取了極大利益,因此各洞僚人對他很是崇拜。」
李治又問道:「不知除他以外還有何人具有如此影響?」
馮盎搖頭道:「在其勢力之內暫時不做第二人想。」
李治聽了這話以後便點了點頭。
隨後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接下來眾人又聊了一些其他,半個時辰之後宴席便宣告結束。
馮盎在臨走時對李治說道:「殿下如有用到老臣之處請派人告知一聲,老臣雖已老朽但仍能一戰。」
李治對馮盎施禮道:「多謝老國公。」
馮盎回了一禮之後便帶人離開了廣州城,而李治則是帶著段至玄匆匆前往端州尋找蘇烈。
此時的龍騎軍正在端州邊界
疑有反意 商量對策